医生的目光在顾晔承和林泠之间徘徊的一会,自然的将东西交给了林泠,而他自己识相的退了出去。
“我尽量轻点。”林泠将凳子拖到顾晔承面前坐下,一只手托着顾晔承的手,一只手用面前蘸取碘酒,掂量着下手。
顾晔承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但手掌那面的手指纹理却有些粗糙有的地方有薄薄的茧,很难想象出这样明明这么好看的一双手的手心竟如此粗糙。
伤口纵横交错的零落在顾晔承的手上,有的地方血迹已经干了变成了暗红色,林泠需要把干涸的血迹处理干净才能上药消毒,她用棉签蘸取清水沿着伤口的边缘小心擦拭生怕弄疼顾晔承。
顾晔承原是没有想到林泠会上手给他处理伤口的,他看着林泠给他仔细处理伤口时的认真模样,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露出了一抹浅笑。
似是使坏一般,顾晔承假装被林泠弄疼了瑟缩了一下手,林泠不出意料的连忙的道歉,手中的动作更加的轻柔了。
“抱歉,抱歉,我轻点。”一边说道一边在他手心吹着气,试图减轻顾晔承手里的疼。
此时,无声胜有声,医疗室里安静的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一呼一吸涣散到空气里形成了一个暧昧的氛围。
她真的值得那二十个亿吗?顾晔承如是想。
眼前这个女孩他记了些许年,如今正真真切切的坐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忽然又觉得这有些一切不真实。
或许人对于不得到的东西总是会惦记在心里,就像小时候,哭着吵着要父母买父母却不买的玩具一样,即便是长大了,这个东西还是会横亘在心里,不去想又忘不掉,没想到的是这一惦记就惦记了些许年。
有了足够的钱,有了足够的权,得到一个东西自然是轻而易举,顾晔承以为对于林泠他或许很快就会失了兴趣,他们两个或许到不了结婚的那一天,至于那二十亿就当换了自己的一个高兴。
干涸的血迹被处理干净了,林泠拿起那个蘸取了碘酒的棉签给顾晔承的伤口消毒,动作愈加的轻柔,碘酒的刺痛和林泠吹出的气体给了顾晔承一个别样的感受,他不觉得伤口有多疼,但是此刻手上的感受刺激着他的痛觉神经,让此刻有了一些真实。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林泠忽然开口问,林泠的声音低低的,其实也只是随口一问,对于顾晔承的回答她并不是那么感兴趣,只不过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环境又如此安静,林泠有些局促。
林泠刚才听医生说顾晔承手上的伤是玻璃所致,按照顾晔承这伤口纵横程度,林泠有些怀疑顾晔承是不是一巴掌拍在玻璃渣上了。
“为了你。”
林泠噗嗤一笑,笑的肩膀都在轻颤,她才不信顾晔承是为了她。
“顾先生,不想告诉我你也不用调戏我吧。”
这就是实话,林泠不相信,顾晔承也不解释。
“我上次说过了,下次见面叫我顾晔承。”
许是和谐了许多,林泠对着顾晔承的戒备稍稍有些松懈了,林泠对着顾晔承也没有方才的那么疏离了。
“好,顾晔承。”林泠一道说一道轻轻点头。
“嗯”顾晔承回应。
林泠轻轻瞟了一眼顾晔承,别看这个人说话冷冷淡淡的,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相处,只是显露锋芒的时候说话太令人讨厌了。
原先觉得他和沈如故相像,如今看来竟然是一点也不像,他们两个都是两个独立的人,不同的人格,谁也不像谁,就是身上有着商人共有的功利性和通病。
氛围松懈,那声道歉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说出口了,似乎是顺理成章的林泠轻声道出了那句稍迟的道歉:“对不起。”
“嗯?”顾晔承从嗓子里发出一道低而沉的回应,对于林泠的道歉的不解。
“刚才在走廊上我不该言辞凌厉的对你,我以为……”
“我知道,我没有放在心上,这声道歉如果能换你心安,我收下。”顾晔承打断林泠的话,语气里明显对于刚刚的事不在意,林泠心里压着的石头这才落地。
“谢谢。”
顾晔承未应答,一段沉默之后,伤口也被林泠处理的差不多了,林泠出去叫医生却被顾晔承拦住,顾晔承手法熟稔的上好药缠好绷带总共用时不到两分钟,这熟练的手法令林泠不禁有些瞠目。
或许当时真该好好的看一看顾晔承的资料,这人会的有点超出了常人想象范围了。
顾晔承缠绷带的间隙抬眸看过林泠一眼,似是不经意的一问:“很惊讶?”
林泠点头。
“我以为你至多至少看过我的资料,但是没想到你居然除了我的名字和身份其他的一概不知。”
林泠未回应顾晔承,林泠的沉默恰好是无声的回答。
“我叫顾晔承,今年三十岁,现在在顾氏集团担任董事长,家里父亲健在母亲过世,我曾经当过几年兵,我是军官世家出身,祖上三代全是当兵的。”
以上是顾晔承对于林泠坦述他自己的全部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