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神情轻松了不少,他大口喘气:“当然,我们每个月见一次面,今天下午就是约定的见面时间,所以我才上午急急得过来……”
李敬看得出来,就算自己威胁,周毅还是不以为意。也对,转运这事属于玄学,就算报警,他也无法得到任何法律上的惩罚,只能私力救济。但受害人应霖都没有当场弄死弄残他的表现,只是要和他断绝关系,他当然放心了。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最是一个懂得因果报应的好道友。李敬挑挑眉,并不拆穿周毅的想法。
冷鸢看男朋友只抛了句连狠话都算不上的词儿,后面没有任何出气的举动,有点急了,拉着他的手:“就这么便宜他吗?”
应霖哑声道:“他已经挨了两拳了,再多的我还能做什么呢?再打两拳他受伤了,闹出去还要掏医药费。”
冷鸢看着男朋友,又气又心疼。应霖从小家境贫寒,父母百般教育他不要惹事不要还手,家里赔不起,结果有了现在这样的性格。吃了这么大的亏,也只是爬回小窝,一个人默默地舔毛。
她转头看向冷鸾,求助哥哥;冷鸾假装没看到,根本不想认下这个妹夫。她只好哭丧着脸看向李敬,两只眼睛可怜兮兮地眨巴眨巴。
李敬接收到信号,冲她眨了眨眼。冷鸢收到回应,惊喜的笑了起来,欢快得像只小鹿。
周毅对他们的眉眼官司一无所知,还在滔滔不绝,甚至当着苦主的面抱怨大师黑心:“每次换阵法都要我三个月收入的50%,也不知道他从哪知道我的收入,如果给不齐翻脸就走。应霖,我说是转了你的运,其实真没赚多少,还比你累那么多……”
应霖下巴紧绷,一言不发。
还是李敬看不过去,伸手一巴掌:“哪那么多废话,告诉我怎么见面。”
又挨了一次打,周毅这才又老实下来,说了约在森林公园,下午2点。
又是森林公园。李敬和张江齐表情凝重,冷鸾也后知后觉的大呼小叫起来:“这不是上次见元宝的地方吗?”
“不好说是巧合还是两件事有关系,先出发。”
保险起见,李敬又贴了一张真话符,重问了一遍,答案一般无二,这才放心。
冷鸾小声嘀咕:“干嘛不一开始就用符啊?”
李敬阴森森的看着周毅,手臂抽空指了一下冷鸾:“直接用上,怎么找借口多揍他几回?”
真不愧是道德低洼李敬姐,冷鸾尴尬闭嘴。
出发时一直乖巧的元宝酱油也想跟着上车,元宝带上了,酱油被张江齐拒绝:“元宝眼力好,可以帮忙侦查;酱油身上都是阴气,对方如果真有本事,一定会提前发觉,你留下来保护姐姐好不好?”
酱油在大家看不见的角落挺直胸膛,汪汪的声传到张江齐耳中,他露出独属于养宠人的老父亲笑容,又主动点上加湿器让元宝能够显出身形,依偎在在姐姐脚下。
之后三人挟持着仍然被绑住双手的周毅前往接头地点。
一路上周毅拼命求救,但他惊恐的发现,好像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一直到走在公园的林荫路上,张江齐冷不丁开口:“放弃吧,你身上贴了幽闭符,一点气息都泄不去,别人眼里你就是静止的石头。”
周毅心灰意冷,双肩耷拉下去,整个人顺着冷鸾的手臂滑下去。
冷鸾有点拉不住他,手上一边使力一边唉唉叫唤。李敬兜头又给了他一拳:“老实点。要敢弄出声音吓跑了邪道,那张昆虫符,我这还有一打。”
周毅这才站直,重又老老实实跟着狱头走。他就跟水母似的,打一拳才能保持半个小时的记忆;稍微好点对待,就又忘了疼。
还有1小时到约定时间,李敬和张江齐分工合作,一个地上布阵一个书上贴符,冷鸾挟持着周毅有点好奇,但又不敢大声询问,怕被周毅知道,就微信悄悄打字。
一会儿李敬的声音遥遥传来:“都是侦查手段,防止被贼人阴。”
张江齐凉凉补充:“还有各种害人的道具,看能不能阴到贼人。”
“这个就不要说出来了嘛。”
“说出来我良心能好受些。”
“跟我搭档那么久了,你还有这玩意儿呢?”
“李敬你真的……”
“那个我打断一下,”冷鸾小心翼翼插嘴:“这些让人质听到可以吗?”
他在周毅脖子上比个挨刀的姿势,半是吓唬半是真心的问:“需要灭口吗?”
周毅吓得嘴巴眼睛一起闭上,示意我什么也不知道。
张江齐仍然是温柔的笑脸:“不用,他看着就行。”
蹲守了一会儿,元宝突然从树上飞下来,停到众人中间,掀起翅膀大力拍打李敬和张江齐的肩膀,鸟嘴着急得点着西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