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房客厅里,李敬和张江齐端坐沙发,面前一鸟一鬼,排排站接受问询。
“名字?”
“张青草。”
“年纪,去世时间?”
“25岁,1个月前死的。”
“死亡原因?”
“不知道……”
“不知道?”李敬很疑惑:“当时是怎么个情景?”
张青草回忆,当时是深夜,自己正在客厅沙发上刷着视频,突然卧室“啪”一声,她探头望去,发现窗户自己打开,大敞着露出路边摇曳的树木。她家是个开间,卧室和客厅只用一个推拉玻璃门隔开,从客厅看过去卧室一览无遗。她有点害怕,小跑着去厨房拿了柄水果刀,随后壮着胆子去卧室关窗。
刚走到卧室,一阵风扑面而来,她仿佛闻到了海腥味,之后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已是鬼身。
听过故事,李敬和张江齐面面相觑,满是狐疑。李敬率先提问:“收尸的时候有关机构没给定义吗?”
张江齐碰碰李敬,示意她不要说得这么直白。李敬不以为意:“她都当鬼了,心理承受能力还这么差吗。”
张青草笑笑:“没关系,我已经直面过死亡了,现在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接着回忆:“我是和元宝一起住,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在其他省份。朋友两天没有联系上我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才发现我已经倒在地上。”
“朋友没有我的家里人的联系方式,是警察通过后台查到后联系的他们。他们来了就是翻箱倒柜的找存折和值钱的东西。”
“法医初步鉴定无他杀痕迹,至于我到底怎么死的,他们不关心,也不愿意花钱尸检,我飘着也无能为力,后面一卷铺盖火
葬,骨灰他们都随便塞到调料盒子里带走。元宝在我出事后一直寄住在朋友家里,那些人一开始不想要他,后面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元宝这种大鹦鹉能卖很贵的价钱,去朋友家里面抢元宝,我当时懂了些东西,怕元宝和朋友出危险,就悄悄施法打开窗户带着元宝一起飞走了。我后面还给朋友托梦,让他不要担心。”
张江齐听得的揪心,插嘴道:“这个朋友不能托付元宝吗?”
“他家里已经有猫咪了,元宝在的时候猫猫不喜欢它,两个小家伙总打架。我也不想让朋友难做,就带着元宝没有回去。”张青草抚摸着元宝的头顶,充满爱意:“无论我是人是鬼,都要好好照顾元宝,让它一辈子吃饱开心,不受一点苦。元宝靠在张青草的身上,发出腻腻的声音:“爱妈妈爱妈妈。”
张江齐看着一鬼一鸟的温馨时刻,颇受触动,他转头戳戳李敬:“你怎么想?”
李敬双臂抱胸,眉头紧皱:“我要先去地府上表,查查她的阳寿。如果阳寿大于25岁,那就有问题了。”
她又转头问张青草:“听上去是猝死不是横死,那你怨气为什么这么大?”
张青草听的一愣:“我怨气很大吗?”
李敬道:“怨气不大是修不出红衣的,你的红衣鲜红欲滴,一看就是怨气至极。”
张清草恍然大悟:“哦,你说这个呀。”她连忙脱下红衣,李静和张江齐眼眶都要睁裂了--厉鬼的红衣是脱不下的,它是怨气的象征,与鬼融为一体,但是张青草竟然修到能脱下?!
张青草把红衣递过来,面带羞赧:“这不是我修出来的,是偷的公园里面的迎宾盖布。最开始当鬼的时候,我不会变衣服,赤身裸体的虽然没人看见,也不好意思,就抢了公园的迎宾布。一开始就是随便披到身上,后面渐渐感悟法术之后就把它缝成袍子的形状,后面会凝聚成衣了,我也懒得换了。”
李敬接过衣服一摸,还是上好的丝绸材质,难怪红色着得那么牢那么艳。
她非常无语,对张青草郑重道:”以后出门不要穿红衣,如果被其他的天师看到,第一反应就是收了你。红衣厉鬼毫无神志是玄门的共识,如果这次不是你摸我们同伴的腹肌让我们知道你还有神志,我俩根本不会跟你聊,可能元宝都直接被我们收了!”
张青草没想到后果那么严重,连连后怕,保证把红衣塞到沙发底下,绝不再穿。
叮嘱张青草后,李静对张江齐道:“今日事今日毕,我现在就起个表文。问一问地府她的阳寿究竟多少。你来为我掠阵。”张江齐点头答应。
张青草小心翼翼道:“请地府吗?那我需要回避吧,会不会地府的人来了直接把我抓走啊?”说到抓走时元宝猛的张开翅膀,把她护在身后,嘎嘎大叫“保护妈妈!保护妈妈!”
张江齐笑着摸元宝的脑袋道:“请表文是捎一封信给地府,阴差并不会直接来,你妈妈安全无虞,放心吧。”
一鬼一鸟这才放下心来。正打算旁观,李敬吩咐:“别闲着了,把东西给我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