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晚上临时加班,冷鸾最后一个从公司离开,上锁后看到远处隔壁公司的大门处灯一闪一闪,似有人影晃动。写字楼经常出故障,他疑心对方被困住了,就走过去,想着帮忙开门。
走近点发现,有个年轻女性用力拍打玻璃门,长发垂下遮住一半的脸,哭得凄惨。后面一个强壮的中年男性不怀好意接近,看到冷鸾时,还把手放到女生脖子上,意图勒住女生往后拖。
冷鸾见状急忙加速,还有几步路时一条手臂横亘眼前,拦着了他。
“救人啊!”冷鸾试图推开,孰料眼前的手臂像铁一样纹丝不动。
他着急地转过头看向手臂的主人--一个身着黑色冲锋衣,黑色中长发,壮实高大的女人:“你干嘛!快让开!”
女人翻个白眼:“你看他们有影子吗?”
作为受多年传统非物质文化熏陶的国人,冷鸾瞬间领悟到女人话中含义,许多鬼故事咔咔往外冒。他吞了下口水,脑袋一卡一卡地转过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女人停止了挣扎,整张脸贴在门上,嘴角不自然地咧开,阴惨惨地笑着;男人的双手从女人的脖子转移到玻璃上,作出要推门的姿势,同时咧开嘴巴,做出一个和女人一模一样的瘆人的笑。
冷鸾脑袋轰一下一片空白,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寒气从脚底一缕一缕往上冲,冻得他全身僵直,想跑都跑不了。
身旁女人冷笑一声,左手从背后掏出一把装饰五帝钱的桃木剑,右手从冲锋衣兜里掏出一张黄符,口里大喝一声:“去!”符无风自起,快速飞至门缝,只听“砰!”一声,玻璃门自行打开,轰然向两侧扇去,里面的东西反应极快,后跳躲过,随即向女人扑来。
女人不躲不避,单手结印送出,随即出现两个小型闪电,正劈到两鬼头上。两鬼痛到极致,张开大口嘴角列到耳根,似是大喊,可冷鸾听不到任何声音。
女人挥剑用力劈砍,不耐烦道:“吵死了。”冷鸾正疑惑距离两鬼还有2米怎么看也砍不到,却见剑尖处冒出一道五彩斑斓的剑影,飞到两鬼前又分成两股,分别朝要害处扎去。
女鬼被一剑穿心,哀嚎声瞬间响起,这次冷鸾也听到了,只觉耳膜刺痛,脑袋像被针扎一样,瞬间站都站不住。所幸他太过害怕,身体僵直倒不下去,只能站在原地受苦。
男鬼却在剑影到来前消失,下一秒出现在女人身后,双手伸出,试图掐住女人的脖子。冷鸾此时顾不得害怕,张嘴喊:“小心!”话出口才发现喉咙嘶哑,声音小得厉害。
幸好女人早有准备,男鬼消失后立刻快速结印,头也不回直接弹手射印。法印离手后停滞在空中形成一个金色圆圈,随即快速飞印到男鬼身上,冒起淡紫色火焰。男鬼无声惨叫,下一秒无影无踪,楼道内只有钉在空中头发垂下的女鬼、冷鸾和女人。
女人拿出一个像牙签筒的白色瓷瓶,对着女鬼一转,女鬼就在空中消失。女人随后拧上瓶盖,似乎把女鬼收到里面。接着环视一周,未发现男鬼的身影,随即回首看向冷鸾:“过来,躲在我身后,那鬼东西可能要耍诈。”
冷鸾想过去,但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愈发连嘴都张不开了。女人看他不动不回话,“啧”一声走过来,面色不虞。走到近前发现冷鸾连表情都没变,“咦”一声凑近仔细辨认。这距离太近了,冷鸾都能感受到女人的呼吸落在嘴上,轻轻柔柔,大黑眼珠倒映出自己白的吓人的脸,以及,自己肩上的一只黑手。
!!冷鸾吓得呼吸都要骤停了,闹半天鬼在自己身后!可女人却看不到似的,还在研究他为什么动不了。眼看黑手越伸越靠前,马上要碰到女人胸口,冷鸾绝望地闭上眼,心想完了,现场唯一战力马上要报销,自己估计也逃不了。
半天没听到任何惨叫,耳边只有风声,冷鸾疑惑睁眼,发现女人的桃木剑准准扎在男鬼胸口,原本伸出的鬼手被一张百元大钞钉在地上,一阵阵抽搐。
能活!冷鸾激动不已,牙齿打颤。女人原本已掏出白色瓷瓶,打算收鬼。听到他牙齿磕动的声音,“啧”一声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把瓷瓶重又装起来,转而掏出一张黄符,转身过来贴在冷鸾身上,念念有词:“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急急如律令!”
女人甫一念完,冷鸾立刻感到寒气消失,四肢百骸暖流涌动。他惊讶地抬手抬脚,发现全身都能动了。非常感激,他就要开口道谢,谁知女人一巴掌把他拍到身后,结印怒喝:“定!”
原来男鬼趁女人救助冷鸾,施法驱离桃木剑,女人结印时桃木剑仅入身三寸,马上就要被拔起,幸好女人发现及时。随着怒喝,一个“定”字金印压到男鬼身上,桃木剑也重新钉住他。
女人不再耽搁,拿出瓷瓶欺身上前,男鬼随即如女鬼般消失,桃木剑和百元大钞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鬼东西都被收押,冷鸾松了口气,看向女人,异常尊敬:“谢谢您救了我。您是天师吗?”
女人摇头:“天师是高功道士的称呼,我不是。”
冷鸾更加小心:“我怎么称呼您合适?”
“叫我李姐。”
“理解?”
“姓李的李,姐姐的姐。”
“啊,这么世俗吗,没有宗教一点的称呼吗?”冷鸾有点不解。
“废什么话啊!”尚未入教的李姐恼羞成怒。
“好好,李姐好。”怕惹救命恩人生气,冷鸾不敢再问,唯唯诺诺道。
李姐不再搭理冷鸾,蹲下去收拾地上的法器、褪色的黄符,还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块小抹布,把两鬼滴到地上的黑色粘稠液体擦得干干净净。
冷鸾有心帮忙,凑过去想接过抹布:“我来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