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的脚踝长的秀致,白净的皮肤上透出淡淡的水粉色,周景与的手指微微一动,做了个抓握的动作,随后眼皮掀开了些,出声道:“你不如直接跳下来,这样还快一些。”
“啊?!”余淼被他的声音吓得手一滑,随即一脚踩空身体向后倒去,地上散乱的放着行李箱和一些叫硬实的用品,余淼要是头朝地倒下去可不是小事,周景与也怔了一下,来不及细想,眼疾手快的扯住对方的手臂将人拉倒在了他的床上。
余淼的头砸在周景与的肩上,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余淼捂着脑门抬头看他,惊魂未定道:“你没走啊!”
周景与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也被余淼吓着了,声音愠怒道:“你想找死吗?”
余淼被他低声呵斥震地脑袋一晕,茫茫然地后怕了一下,又回过神来辩白道:“我以为宿舍没人呢,你突然出声给我吓一跳,我还没说你呢!”
周景与脸色冷然看着他,余淼眼睛一瞪也不堪示弱,恰在此时宿舍门开了,李轲和吴昊两人看着床上面面相贴躺着的二人愣了愣。
余淼回头看了眼门口,肩上被周景与猝然推开了些,他被这动作吓了一跳,顺势站起身,本还想向周景与道声谢的,但见他看也不正眼看自己,便也气地沉下脸来向阳台的浴室走去。
戴耳钉的男生就是李轲,他拍了把身旁吴昊的肩膀,意有所指嬉笑道:“啧,看来这宿舍里咱俩还是多余了,我们还没走多大会儿,别人就迫不及待搞一块去了。”
吴昊配合地笑了笑,眼睛扫了扫阳台的方向,嘴里应和道:“可不嘛,瞧着就是那种人...”
他含糊地说着那种人,李轲笑意更深,他看不惯周景与,因为总觉得对方扫了自己面子,至于对余淼那不明所以的恶意,便不知道从何而起的了。
余淼用冷水洗了脸,忘了带毛巾,就撩起身上的短袖擦了擦水,胸前的白色布料湿了一片,皮肤上覆了层凉意,从嘴里呼出口热气,觉得宿舍的这几个室友都不咋好相处,有些郁闷地走到阳台向外看去,这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掏出手机看了眼,是余淼他爸发了短信过来,余广迟迟没来他宿舍的原因找到了,他遇到他老战友了,两人一碰面就聊了个昏天黑地,压根没记着儿子的事儿。
这位老战友也是来送自己儿子上大学的,两个好朋友多年不见了,没想到就是这么巧,儿子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余广这位老战友姓周,余淼之所以有印象,因为他爸当兵时拍的照片都有这位周叔叔的身影。
余广给余淼发了个酒店地址,让他晚上去那吃饭,也与这位周叔叔的儿子见见面认识一下,最后还加了句,好好拾掇打扮一下,别给老爸丢脸。
余淼咧了咧嘴,翻了翻眼睛,他查了一下酒店离学校的距离,忖度着走进屋内去行李箱找衣服“打扮”自己。
其实那小箱子里总共也没几件衣服,就两条运动短裤和两条宽松些的牛仔裤,剩下的就是黑白灰短袖,还有两套猫和老鼠睡衣。
实在不需要他多做选择,余淼拿出牛仔裤和白色短袖走去浴室换上,用手扒拉了下短发,拿着手机准备出门,而此时周景与也从床上起身跟在他后面,两人默不作声地走向同一方向。
余淼从宿舍都走到了校门口,见身后周景与还跟着,心里不禁泛起嘀咕,有心想问几句,又见他面色冷淡,于是便将话憋了回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步子迈开了离他远了些。
他看了眼手机,酒店离学校还挺远的,余淼思索着先叫个车,眼角瞥见一辆奔驰放缓了车速停在周景与面前。
正要感叹一句,却见一个脑袋从副驾驶的窗口探了出来,余淼有些轻微近视,眯着眼看了看那颗脑袋,随后眼皮一跳。
只见余广响他招了招手,大声道: “淼淼快过来,你周叔叔来接你们了。”
余淼僵直这身子,看到周景与也侧头看向他,眼神微讶,貌似并不知情。
将手机揣进裤兜,余淼嘴角抽了抽,磨蹭地走向车子,正听见余广在夸周景与长的一表人材,像他爸年轻的时候。
周景与垂着眼淡声道:“余叔叔过奖了。”
余淼牙酸似的皱了皱眉,主驾驶上的中年人也回头看向他,那眉眼与周景与确实相像,周身气质严谨肃然,对着他笑了笑:“是小淼吧,上车吧。”
“周叔叔您好。”余淼礼貌笑着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坐上车,由于身边做这个放冷气的周景与,余淼束手束脚的挺直了腰杆,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
周景与发现了他鬼鬼祟祟的小动作,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烦躁,将旁边车窗摇了下来,转头看向窗外,傍晚时的风带着凉意灌进车内,吹乱了两人额前的碎发。
余广的兴致貌似很不错,转头对着周呈道:“说起来淼淼小时候还总吵着闹着让景与来家里,说让景与给他当哥哥,感觉也没过多久,一转眼的工夫,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
周呈点了点头,笑的时候眼角显出几缕细纹,“都过去十多年了,我们也老了…”
余淼耳边听着两人聊天,顺便抖出来许多他早已忘到天边的“童年趣事”,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穿花裙子梳长辫子了,扮新娘子又是哪一年的历史啊!关键是,他完全不记得小时候与周景与还有这么段陈年往事,尴尬地脸颊红了一片,磨着牙在心底喊救命,求求别说了。
一路上周景与也听了一耳朵,转头扫了眼面红耳赤憋着气的余淼,心情突然就不烦闷了,饶有趣味地看向窗外的快速闪过的路灯,深邃的眸子随之明暗交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