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道:“若能得孙兄相助,是风雨楼之幸,可惜孙兄无意于此,”微微一叹,“营救凄凉王一事,便是孙兄不说,风雨楼也当尽心竭力。”
孙青霞道:“不必,我可不爱欠人情。”
方夏自然知道凄凉王是谁,那是山东神枪会一贯堂的原总堂主长孙飞虹,曾行刺蔡京、赵佶,行刺蔡京时与元十三限同时受了重伤,他伤势未愈又去行刺赵佶,被诸葛先生所擒,因诸葛向赵佶进言,虽保住性命,却被关在了天牢里。
他原来的副手孙三点趁机取而代之,神枪会已不再拥戴他,他自己也不想重返东北,只在牢里苦心潜修,但他在大理寺天牢还是有相当的影响力和威望,故人称凄凉王。
神枪会年轻一代的精英如公孙自食、公孙扬眉和孙青霞等,都曾来营救凄凉王,可惜均功败垂成,而今,孙青霞得金风细雨楼之助力,必然马到成功。
随后,杨无邪率人赶来,和方夏一起迎回了苏梦枕,白愁飞见大势已去,自然也偃旗息鼓,满口大哥,笑脸相对。
孙青霞受邀住进了运来客栈,以备来日商讨营救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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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夏按照悬赏,给提供线索的人悄悄发了赏金,但救了苏梦枕的孙青霞并非风雨楼之人,功绩值和功德值对他无用,与苏梦枕商议,有意折成三千两黄金并风雨楼旗下所有店铺的六折卡。
杨无邪正好在场,说:“孙大侠桀骜洒脱,给他钱未必会接受。”
苏梦枕也道:“不错,我怕他误会,想用钱财抵消了这救命之恩,不如折换别的东西。”
方夏几乎想仰天长叹,耐着性子道:“孙大侠自然不是爱财之人,但他要从天牢救人,救了以后若是需要医治要不要钱,若是逃亡要不要钱,我们楼子里开的银庄遍布天下,我折合成银票给他,他到哪里都便宜。”
苏梦枕略一沉吟:“不错,我先去打探凄凉王的事,有了消息,你带着银票,我们一起去见他。”
随后,说到遇刺泄密之事,杨无邪道:“虽然大家都有猜测,可惜并无真凭实据。只不过,公子你刚失踪,他不急着救人,先要当什么代楼主,好像是拿准了公子你……”后面的话他已不忍再说下去。
苏梦枕怔怔出神,忽然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后面有七个刺客的剑法很好,其中一个居然是以脚发剑的。”
方夏道:“以脚发剑?这个特征很明显,我们回去就打听。还有一事,我听杨总管说,白副楼主已经是蔡京的义子了,不知楼主可知道此事?”
苏梦枕慢慢地点了点头:“他虽是蔡京义子,与我政见不合,但毕竟未曾有负我与风雨楼……”
杨无邪急道:“难道这回行刺,公子就忘记了?”
苏梦枕道:“未有铁证,岂能定罪。只是……大家都留个心吧。”
方夏毫不客气地说:“公子难道忘了苦水铺之事?”
苏梦枕苦笑着摇头:“我曾说,我绝不怀疑自己的兄弟,而今,我也是这么说。如非二弟先辜负我,我绝不负他。”
杨无邪还要再说,方夏突然改了话题:“还有件事,请公子示下。”
她提出,将风雨楼成员——上至楼主、下至小兵,薪俸按职务分为三级九等,同时以加入年限发放津贴,为防贪腐,由旗下钱庄发放至个人;每次行动均有行动补贴,根据出动的人手、博取的利益由杨无邪统领的消息组计算总额,行动负责人提出建议,经楼主审批后发放;舵主、总管、副楼主的因公支出均设置限额,超出限额后,必须楼主同意。
杨无邪自然赞同,并说:“最近楼子各项生意财源滚,让子弟们过得宽裕些,也是公子的仁义。”
苏梦枕听了之后,半晌没有言语,他如何看不出来,这项规定一旦发布,最受限制的就是白愁飞,白愁飞的野心他不是看不出来,但他一向有信心,能够压制他的野心,使他不敢妄动,也算全了兄弟之情,而今白愁飞投靠蔡京,他并不能以这个理由与白愁飞翻脸,否则就是公开与蔡京对抗,他要减弱白愁飞的影响力,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把他高高挂起,方夏的主意,就是第一步,只是总归兄弟一场,他心中难免感伤。
方夏只得加了把火:“公子,可还记得你的梦?”
苏梦枕恍然若失地叹了口气:“我记得,就按你说的办。”
方夏与杨无邪相视一笑,欢欢喜喜地说:“这是公子的德政,自然该让兄弟们人人知道,我马上去组织人手,拟定条款,择吉日由公子亲自宣告这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