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还延续着这温度,实在是太热了些。教室里的风扇呼啦呼啦地转着,学生们昏昏欲睡,徐天冬眯着眼在语文书下面又翻了一页小人书,一个纸团啪地一下打中了他的头。
“草……死胖子,什么玩意啊。”
一边展开纸团,徐天冬一边躲在桌底下对着斜后方的胖子竖了下中指。那胖子正朝他挤眉弄眼,一脸色眯眯的。
“听说下午会来转学生,听说是个大美人啊!真希望她长得……”
“徐天冬!起来朗读一下这个文章。”
正在看小纸条的徐天冬被抓了个正着,他慌忙之下只好把纸条往口袋里塞,嚯地一下站起来,在同桌友好的帮助下翻开了语文书。
“咳咳,这个……雨巷,戴望舒……”
徐天冬读着诗,心里却在骂死胖子。他的声音麻木得像一条死鱼,死鱼沟里的同学们纷纷昏昏欲睡,女老师在上头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刚要让他停下。
教室的门被敲响了。
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死鱼沟里的鱼纷纷扬起鱼头,徐天冬最突出,他嘴里念着:
“叹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
眼神却不住地往前看去,站在门口的那男生也抬起眼来。
那一刻,徐天冬真的觉得自己见到了“叹息般的眼光”。眼神专注又含着无限的情感,直男徐天冬被自己的形容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班里的女生议论纷纷,她们互相做小动作——那真是属于颜狗才有的默契。
原因无他,这个男生长得也太过好看了。
鼻梁英挺,面皮白净,细眉长眼,笑起来一定帅帅的。
“徐天冬,你可以坐下去了。”
徐天冬摸了摸鼻子,看见上头的男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川柏。
字迹精瘦有力,是徐天冬一直想学的瘦金体。
……
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一下课整个教室就空了一半。
“死胖子!你给我记着”
徐天冬去挠景常胜的脖子,他被闹得哎哟哎哟倒在桌上。两个人是从初中开始的邻居,又臭味相投,关系铁得不行。
“哎呀哎呀,确实长得好看,就是性别……哈哈哈……搞错了嘛!冬子,冬子,我知道错了,别挠了。”
景常胜又提起来,徐天冬撇了撇嘴,打开他的抽屉,里面还有一包巧克力,拆包大嚼之。
圆溜溜的胖子缩在一旁,很快眼神又瞟到了前头。
新来的小白脸长得忒好看了,引起班里一众女生注意力。这不,连公认高一年级级花的班长大人都朝着小白脸发射友善信号,胖子揉了揉脸,拍拍吧唧嘴的徐天冬:
“冬子,咱们有情敌了。”
徐天冬可疑地脸红了一秒,他看向前面的人。
本来他该看笑意盈盈的石雨涵的,他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川柏,坐在座位上安静腼腆地回女生话,眼睫毛长得跟老妈的假睫毛一样……徐天冬心想,说不定就是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