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腕间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裴砚竟将自己的心头血混着药膏涂抹在她伤口上!一股熟悉的苦杏仁味道窜入鼻腔,那正是五年前母亲咽气前紧攥在手中的毒草气息。
毒室顶端的琉璃罩突然炸裂,暴雨裹挟着冰雹倾泻而入。沈昭趁机翻身滚落榻下,染血的指尖死死抠住青砖缝隙。她看见裴砚的银色蛊纹正从心口向脖颈蔓延,那是强行催动同心蛊的反噬迹象。
望着他腰间玉佩映出的寒光,沈昭突然记起画像背面那行小字——"昭昭,待你及笄日,为夫自当奉上聘礼"。她心头一震,难道那日雪地里自饮毒酒的,竟是真正的沈家嫡女?
"裴砚!"沈昭嘶吼着扑向榻边药柜,打翻的瓷瓶在青砖上滚出刺耳鸣响。散落的药渣中,一半泛黄的信笺被雨水浸透,露出"沈家秘药致皇嗣夭折"的血字。
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三年前母亲临终前塞进她口中的玉珏,此刻正在裴砚掌心泛着幽光。那玉珏内侧刻着的生辰八字,分明是她自己的!
裴砚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心口金线蛛网开始寸寸崩解。沈昭望着他脖颈处浮现的曼陀罗花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五岁那年上元节,正是眼前人亲手将逆命蛊种进她心脉。那日他为她戴上的玉镯,内侧刻着的并非吉祥纹样,而是沈家秘传的九宫锁魂阵。
"沈昭,你当真以为..."裴砚染血的手指抚上她泪痕交错的脸颊,眼底翻涌着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暗潮,"三年前漠北瘟疫里死的,究竟是谁家姑娘?"
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狰狞的闪电状疤痕——那道痕迹竟与沈昭后颈胎记分毫不差。暴雨拍打窗棂的声音中,混杂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一下又一下,恍如当年她蜷缩在柴房里,数着日子等待母亲归来时的心跳。
寒潭深处,沈昭咳出的血水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色光芒。她轻抚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块三年前母亲临终前塞进她口中的玉珏,此刻正与寒潭底部的青铜匣产生奇异的共鸣。
匣中泛黄的婚书上,"裴砚"二字力透纸背,日期赫然写着大婚当日——正是漠北瘟疫爆发的前夜。当冰冷的潭水漫过口鼻时,她忽然再次想起那日他亲手为她戴上的玉镯,内侧刻着的并非吉祥纹样,而是沈家秘传的九宫锁魂阵。
一切谜团终将解开,就如同这命运的锁链,终有解开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