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风和日丽。
镜溪镇派来了大量民工帮衬,银雪镇的重建工作也井井有条的展开了。
玉清烟和贺副将军率领着大批军马回到了城堡旧址处,在旧址外十里处安营扎寨,准备重建城堡。
附近的几个小村小镇都出钱出力出人,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守护这道北地防线。
景之瑜看着这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景象,不禁感慨:“老百姓最是善良朴实,都是为了边疆安宁啊。”
玉清烟忙的脚不沾地,一批接一批的公文送到她的桌案上,看的她头晕眼花。
景之瑜没什么能做的,只好陪在玉清烟身边,陪她解解闷,说说话,顺便精进一下自己的射箭之术。不过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景之瑜在说,玉清烟只安安静静的听。
十日后,信使乘快马到来,带来了皇帝的圣旨,命玉清烟重建城堡。
玉清烟领了圣旨,那信使又道:“陛下说,此次山崩并不严重,已命周边村镇筹款重建。”
玉清烟双手攥拳,行了个礼没说话。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送走了信使,明苏拿出一封手掌大小的信件,道:“玉将军,江贵妃有信。”
玉清烟打开信,眉头深深皱起。
“皇上清醒的时日越来越少,大皇子愈发频繁的代理朝政。前几日西地大将军回朝述职时曾密会过大皇子,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勾结在一起了。小皇子体弱病重,已多日未曾出门。属下查到当年审理陈父一案时,有个小官还活着,但属下找到他时,他已不在人世,线索又断了。此外,请将军留心军中有无奸细,一旦发现有人异常,请不要犹豫,即刻斩杀。”在信纸背面,还有几行小字:“问玉将军安,玉将军和明苏一切可好?听闻北地山崩,我忧心如焚,却不能为你分忧解难,只得日夜祈祷将军和明苏平安无舆。”
玉清烟:“……明苏,人证物证都没有了,皇帝也痴痴傻傻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什么给爹娘洗刷冤屈?”
“玉将军,陈父陈母枉死一案是郑家和皇帝联合促成的,既然现在景姑娘在你手上,并且皇帝也已痴傻,不如干脆杀了皇帝,再严刑拷问景姑娘,逼她说出实情,再杀了她。”
玉清烟道:“可即便如此,爹娘还是背负着冤屈骂名,不得翻身。”
明苏眼里隐隐闪着凶光:“那就起义,取而代之。到那时,只要你一纸圣旨便能还陈父陈母清白。”
玉清烟惊愕的看着明苏,仿佛不认识眼前人。半晌,她道:“我并无称帝的志向,也不愿看到大罗百姓流离、血流成河。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还我爹娘清白,那他们也不会开心的,我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
烛火噼啪摇曳,两人一时无言。
玉清烟顿了顿道:“罢了,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玉清烟久久的跪在几尊牌位前,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为何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找不到证据……为何一直毫无头绪……爹娘,你们在天有灵,能否给孩儿指条明路……”
她只感觉自己好像海中的一块浮木,上不了岸,也沉不了底,就那样一直一直漂泊着,不辨方向,身不由己,昼夜不安。
有了民众的帮忙,灾后重建工作进行的十分迅速顺利。这天下午,景之瑜带着如月和如星正在镜溪镇采买粮食,人群突然一阵躁动,往前方汇集而去。
景之瑜心内好奇,拉着一个走的稍慢的老奶奶问道:“阿婆,你们这么多人都往那前边去,是去做什么呀?”
那老婆婆笑的满脸褶子堆起,道:“前边有一位大善人啊,正分发粮食呢!听说还有糖和盐!我要赶紧过去,去晚了怕是没有喽。”
景之瑜几人互相看看,还有这种事?!
景之瑜当下大手一挥,道:“我们也去看看。”
如月道:“我们也去领东西吗?”
景之瑜道:“当然不是,怎么能和老百姓抢粮食。我们去看看是哪位好汉,这么大方。”
几人随着人流,很快来到了一处临时搭建的简陋救灾棚前。
景之瑜站在人群外围往里张望,只见三个戴着假面的高大侍卫正分发着救灾粮。身后放物资的大木架子上还有三个牌匾,分别写着小米、白糖、盐。
如月惊道:“这是哪家的公子,这么大手笔!救灾粮从来只见稀粥,还未见过发盐发糖的。”
如星随即道:“是啊,看来这家公子真是仁善,你们看,那几位都遮着面,真是神秘。”
景之瑜道:“这就叫做好事不留名,想来是个见不得百姓疾苦的谦谦君子。”
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接过话茬,朗声道:“是嘞,这几个人啊带着这些粮食挨个村镇的分发嘞,他们还说人人都有份呢!当真是活菩萨大善人哟!”
几人又站了一会儿,救灾棚前的老百姓越聚越多。正欲转身离开之时,站在正中间的那名男子看到了她们。他拿着粮食袋子的手一顿,随即便要向她们走过来。
还未等他穿过人群走来,明苏的声音响起:“景姑娘,玉将军派我来找你们。你们怎么这么久还没回营?”
景之瑜道:“没啥事儿,我们正打算回去呢。该买的都买好了,走吧。”
明苏朝救灾棚看了一眼,带着景之瑜几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