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委屈徐然了,荀越你别板着脸,回去好好补偿补偿人家。”闻翳的话准备把这个不公平的标签彻底打下。
“呵。”徐然的言辞越发讥讽,“你们身份高贵,随随便便就可以推翻掩去自己先前说过的话,实行与不实行都不过凭着心情一念之间,虚伪是常态,真实反倒是施恩……”
徐然的话没说完就被荀越捂住了嘴,徐然这话说的刺耳,已经是在明明白白的控诉强权了,但荀越知道徐然所有怨气的矛头都是对准他的。
被荀越捂住口鼻的徐然几乎快喘不过气来,窒息的痛苦将心中的怨恨推上高.潮,他整个心脏都被攥住,像是要一点点生生捏爆,加上酒精的麻痹,长久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濒临崩溃。
徐然红了眼眶,他只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丑陋而疯癫。
他才十八岁啊,却被剥夺自由和理想,被强.暴被圈养被当作任人玩弄的低贱情人。
原来他做不到泰然处之啊,徐然轻笑着,觉得他血淋淋的心脏被铁刺网扎穿,他先前所有的冷淡麻木都只是掩盖着刻骨恨意的假象。
直到徐然大脑缺氧得眼前闪过白光荀越才松开了手,徐然抵着荀越困搂住他的胳膊,狼狈地大口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盛见誉瞧着徐然,突然感觉到他情绪中传递出的那种悲哀,原本不悦的目光最后转变成了一种莫名的居高临下的怜悯。
他揉着楚遂的小脑袋,接着叫了几声:“喵喵喵……”
荀越三人震惊。
荀越刚想说什么,盛见誉的衣袖突然被拽住,他止了声,低头看向楚遂。
楚遂脸色苍白,声音很轻地叫了几声:“喵~喵~喵~……”
楚遂细柔的声音像极了小奶猫,带着惹人怜宠的小勾子,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楚邃是最兴奋的那个,他止住了在楚遂脑中的折磨,笑着说:“叫得真好听啊宝贝。”
在盛见誉怀里的楚遂微不可觉得发着抖。
楚遂叫了很多很多声,盛见誉以为是自己将楚遂逼得太厉害,他轻拍着楚遂的后背安抚说:“好了好了,可以了小遂,不用再叫了。”
落在徐然眼中的刺目温馨让他突然一笑,方才被休辱时都没掉半滴的眼泪此刻盈了眼眶,他自然察觉到了盛见誉眼中的怜悯,所以他在嘲弄自己的可悲。
看到徐然哭了时,荀越的火气瞬间去了大半,他伸手去擦徐然眼角的泪,低声哄着:“小祖宗,怎么哭了?今天是我不好,回头一定好好补偿你,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放我走,从这里,这一刻,我们分道扬镳,永不相见。”许久后,面上悲嘲的笑容更盛的徐然哑声道。
“这个没可能。”荀越抚着徐然脸颊的手一瞬间捏紧了他下颔,抬起徐然的头对上那双眼睛,半刻后荀越又陡然卸了怒气,“换一个,我三天……我一星期不碰你,让你好好缓缓。”
徐然眼中皆是讽刺,他抬手打开了荀越掐住他下颔的手,倾身去拿了瓶桌上的酒,仰头狂饮,喝过一半又反胃地吐了一地。
昂贵的红酒被猛得摔掷在地上,四分五裂开,座上的几人倒都任由徐然不作声地闹腾,荀越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人。
但楚遂此刻如同惊弓之鸟,酒瓶摔在地上的刺耳声响惊得他抖成只鹌鹑。
楚遂的眼中还是看不到其他人,他只看着盛见誉,眼中湿润,小小声地说:“我们回去吧。”
盛见誉原本是想等到石泽毅回来,请他帮忙在格尔兰制造些意外拦住徐识音回国,但这件事可以等明天再和石泽毅、宗寰他们说,盛见誉看着楚遂湿漉漉的眼睛,败下阵来,带他离开了“夜色”。
从先前那种神经紧绷的情绪中缓下来,身体被醉意操控的疲软浮了上来,楚遂根本喝不了那么多酒,他嗓子生疼,胃里像是有火在烧。
晕乎乎的楚遂最后没忍住吐在了回家的出租车上,司机黑着脸吐槽:“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学人家喝酒了。”
盛见誉将身上仅存不多的现金都赔给了司机,他擦了擦楚遂嘴角的秽物,将人抱回公寓:“你这一吐,我们明天可就连面包都吃不起了。”
“啊?”楚遂声音软软地发问,他反应了半天后说,“我、我会努力画画赚钱的。”
“那倒不用,一个你我还是养得起的。”盛见誉闻言笑了笑,在浴缸里放好热水,问道,“自己能洗?”
楚遂迷迷糊糊地点头。
盛见誉刚关上浴室的玻璃门,楚遂整个身子就滑倒进了浴缸,他额头伏磕在浴缸边缘,口鼻时不时被浴缸中更迭注放的涌动热水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