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刚才的一惊打断了对话,毕凤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好了,我说正事,这次着急回来的主要目的是因为小美人儿。”
柳予安面无表情地忽略这个叫法,静待毕凤说下去。
“新皇改革开放了边境贸易,以前偷偷摸摸的生意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了。美人儿,你懂吗?和他国贸易,不再违法了,并且受保护。”毕凤看向柳予安说道。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柳予安不解。
“你还记得去年的辣椒吗?我家二哥从西边带回来的,但是因为语言之类的也不通,大多数东西就算带回来,或者带回种子来,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充其量像我一样当个奇花异草来赏。”毕凤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但是去年你说了之后,我带回京都,并且找人批量种植,下半年已经作为香料成为我家酒楼的卖点了。”
“盈利我暂且不说,但是绝对超乎你的想象。但是你要知道,我家能做的,大家都能做,无非就是占了个先机。”
柳予安心想到:这个我懂,赚信息差的钱。于是他便冲毕凤点头示意自己能听懂。
“所以,”毕凤继续说道:“所以,新皇的贸易令就是这个先机,我需要你。”
柳予安疑惑:“这和我好像也没关系吧?”
毕凤道:“我需要有一个懂的人,跟着我家的车队,去把最合适的东西交易回来。不说辣椒,我在京都也种过几盆,没人认得出来,走南闯北的镖局我也打听过,没人认得。只有你,认得并且知道名字和作用。”
“后来我又听说,白家药铺出了一种羊肠线,比京都的桑皮线都厉害,也是在你来了以后才有。”
要星晨趁机插话道:“毕姐啊,你可真能听说,直接说你时刻关注着你家美人儿不就得了。”
毕凤攥了攥拳头装模作样地比划了两下,表示:想要挨揍就吱声。
而后毕凤继续对柳予安说道:“当着你们我也不怕说,我的确在关注你。我有想过是宁家的方子。”
“但是宁家在京都太医院都没用过的线,突然就在这小小的安平县用出来了,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了美人儿。”
对于毕凤叫美人儿叫的这个顺口,大家已经适应并且见怪不怪了。
“所以,美人儿,你愿意吗?”毕凤严肃认真地询问柳予安。
未等柳予安回应,毕凤继续道:“如果想回绝的话先不要开口,你听我说完。”
“你既自认了宁家婿,也担了一家穿衣吃饭的责,我看你的心思也没有要离开宁家的打算,那如今既然新皇令已出,宁家男儿就甘心蜗居这一隅苟活吗?”
宁简低头蹙眉不发一语。柳予安似也在恍惚中走了神。
毕凤叹了一口气,“守着宁家小子我也不怕说,你们现在的进项,加上家里那个小的,够吃喝吗?就算够吃够喝,他们甘心吗?”
“往近了说,茶米油盐不论,宁家小儿总不能像庄户人家一样养。往远了说,宁家男儿就不想读书科考给一家人奔个好前程吗?”
“美人儿,说句拿捏你的话,你太重情了,如果你真能放任宁家不管,你都不会跟着来安平县,下放文书上有没有你,你自己清楚的很。”
这话让一旁的宁简又是一震,他不仅又往柳予安处靠了靠。
“当然,我不替任何人下定论,也不为任何人做决定,我想你去是真的,但是不勉强。但是话说回来,上面说的也都是事实。”
毕凤话糙理不糙,生意人的能言善辩在此时就算是用武之地了。
柳予安面无表情地发呆,心中波澜不惊地想:事物的发展其实从不以他的内心为转移,无论是哪一世,虽不至于随波逐流,但也都是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秉承着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信念去生活。
宁家的当初的变故是始料未及的,虽当时和宁家人初见,也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一个男人的责任让他无法放任不管,一家老弱妇孺,若他真是不闻不问,自己的确是做不出来的。
而今的宁家,仿佛真是一个他的一个家了,这种心安是他前世亲人离世后一直所渴求的,雨天有归宿的安全感,家中有人等的归属感,曾经可望不可求的如今就在眼前。
那么是留下来继续享受留恋的归属感?还是为这个归属去争一个更好的可能?
毕凤望着上神的柳予安说道:“你且好生考虑下,我赶趟,大年过了初一就走,你若同意,内路引文书我都会办好,你只跟着走跟着便好。”
最后又是一剂猛药:“此去一行,虽不知期限,但我保你此去归来后一生再无银钱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