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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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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晴云霁,寒日微曛,夜晚雹雨交加,路上积满了滚圆滚圆的冰雹,清晨的暖阳洒了上去,冰雹开始了消融。

街头巷尾,南阡北陌,一个个的橙黄身影,倾弓弯腰,手持扫帚,手推铁铲,清理着柏油路上的冰雹,刮擦着雨水。

城西刑侦支队,入口处的地面略微倾斜,冰雹雨水顺着斜坡滚了下去,只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一辆黑色迈巴赫驶了进去,推动门扇就着车尾滑了过去,咔一声,门禁关上了。

刑侦大厅前院,依稀可见的冰雹雨水,汇集到一处,积成了一摊水。

几名女刑警抬长细腿,跨了一大步,绕过了积水滩,就着走姿,垂眸瞧了两眼鞋后跟,没有湿水,极满意地迈着步伐去了大厅。

后方的几名男刑警停下了脚步,站在积水滩畔,“怎么着,比一比?”

“那就比呗。”一名刑警的头上翘起了一缕黑发,正好位于上星穴处,他耸了耸肩,那一缕炸|毛抖个不停。

“比啊?”一名刑警盯着积水滩,微微摇头,“水,太少。飞不起来。”

“飞不起来?不见得。”一名刑警微眯着眼帘,眼眸却闪闪发光。

“还用比吗。第一,非我莫属。”说着,一名刑警双臂摆了又摆,连摆了五下。

“别摆了,再怎么摆,第一也不是你的。”那名炸毛刑警瞧着他,越瞧越急,恨不得踹他一脚,助他一力。

那摆手的刑警,微微屈膝,双脚一点,猛地一跃,坠向积水滩中央,顿时,水花飞溅,其余三名刑警反应极快,齐齐向后跳了一大步,躲开了水花。

“诶?柳哥,快来。”那名炸毛刑警向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影,招了招手。

柳实茱、柳实萸刚转过刑侦大楼拐角,忽听得喊声,望了过去。

“何队~”柳实茱、柳实萸喊着,奔向了那几名刑警。

“诶,你们等着我跳?”柳实萸一手绕过炸毛刑警肩膀,揽紧了他。

“跳一个啊。”那炸毛刑警笑着说。

几名刑警顺着双生子的视线瞧了过去,何酝已绕过车尾,迎向了他们。

“何队,吃了吗。”柳实茱跑了过去,手提早餐,悬在空中晃了晃。

“开会。”何酝说着,就着走姿,抬眸瞥了一眼柳实茱。

与此同时,微抬长腿,一步跨过积水滩,鞋底干燥,滴水未沾,声起语落,话音未断,收回视线,直径去了刑侦大厅。

见何酝的身影转进了大厅,其余三名刑警脚底一点,齐齐落向积水滩,水花猛地炸起,几人拔腿跑向大厅,裤脚洇湿了一大片。

“柳实萸,你没跳!”

“何队说,开会啦!”柳实萸追着柳实茱的背影,大步奔向了刑侦大楼,到了办公室门口,倏尔,放缓了脚步,悄悄地大步迈向窗台,无声无息。

“姚瑛,等下,随我出勤。”何酝说。

“何队,去哪啊。”姚法医说。

“江东。”何酝说。

“就,你,我?”姚法医指了指何酝,又指了指自己的胸骨,“俩人?”

何酝嗯了一声。

“人手怕是不够啊。”姚法医扫视了一圈办公室,拉长了尾音。

“何队,你瞧瞧我。咱们支队后院的那棵竹子,你瞅见了吗。”姚法医说着,原地转了个圆圈,垂眸欣赏着自己。

“我和那颗细竹没区别。你不能一归队,逮着我,使劲薅啊。”

姚法医一手指了指还未走到工位上的柳实萸,“柳实萸,你又迟到了!”

柳实萸一回眸,冲着姚法医,食指竖向口鼻,嘘了一声,一个转身闪到了工位上。

“抬尸体吗。”姚法医撂下手中的资料,“何队,我下午还有很多活呢,这种事就不能换个人?”

又瞄了一眼柳实萸,“何队,你不在的时候,整个支队,就柳实萸最闲了,天天不知去哪瞎溜达。”

“姚姐,我那是为人民服务!不是瞎溜达。”柳实萸回怼了一声,嘴里还嚼着小笼包。

“回回来办公室,回回你不在。这段时间,每次去现场,也没见到你的人影。就你最闲,何队,抬尸体的活交给柳实萸。”姚法医挺直了腰杆。

“姚姐,你是没见着,北街那里。”柳实萸说。

“北街怎么啦。”姚法医说。

“之前,北街只有流浪猫,流浪狗。最近,北街出现了好多拾荒的老人。我去给他们送温暖了。”柳实萸鼓着脸腮说。

“哎哟,真在做好事啦。”姚法医冲着柳实萸,竖了个大拇指,“等会,你去抬尸体,换我去趟北街。”

柳实萸点了点头,“没问题。”

俩人隔空猛击了一掌。

刑侦办公室一角,落着一排档案柜,何酝站在一旁,垂眸翻着资料,“不抬尸体。”

“什么?”姚法医一脸诧异,“现场尸检?”

“活检。”何酝转身走向彭副队的工位。

“给活人体检?”姚法医走向何酝,“何队,你没搞错?体检去医院,找我一个给死人解剖的法医?”

“完了,我们何队去了一趟外地,人是回来了,脑子却瓦特啦!”

“完啦,完啦!”姚法医双手抱头,“何队啊,你怎么啦。是谁,是谁勾走了我们何队的魂啦。完啦!”

何酝抬眸,瞥了一眼姚法医,“取样,四岁儿童。”

“抽血?那也得去医院啊。”姚法医一愣。

“不能抽血,陪他们吃儿童餐。”何酝说。

姚法医愣了两秒,点了点头,“我懂,我懂。”抬手捏紧拇指食指,悬在薄唇前,从左至右,缓缓滑行,给双唇拉上了拉链。

“姚姐,这种活儿,整个支队,只有你能接。”柳实萸大笑了一声。

会议上,何酝就着紫蔓山一事,做了详细汇报,在场的人咬牙切齿,痛心疾首,怒不可遏,有甚者掰断了写字笔。

散了会议后,还有甚者奔去厕所,掐腰顿足跺脚。

柳实萸、柳实茱主动申请调查PSG沧南基地,誓罢一网打尽,何酝一口批准了。

中午时分,何酝启动车子驶向江东,姚法医坐在后驾驶座上,“何队,给我透个信,那俩小朋友好搞吗。”

何酝嗯了一声。

姚法医信心陡增,不多过问,自己的任务是取样,其他的一概不问,舒展了一下肩膀,靠着座背眯上了眼睛。

江东郊区有一处庄园,下了普海高架,顺着匝道继续向前行驶五公里,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千形万状的绿植。

宽敞的道路无车无人,一辆黑色迈巴赫开始了减速,姚法医降下车窗,探向路边。

一个路牌直挺挺地站在不远处的古树下。

姚法医一手扶了扶眼眶,认真瞅着路牌上的字迹,“非开放区域,禁止入内。”

吟声未断,猛地提高了音量,“何队,前方路牌上写着,禁止入内!”

“快停车!要是误闯了军事秘密基地,死定了啊!”

姚法医扫视了自己一圈,粉色薄羽绒服,浅色牛仔裤,又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掏出一个证件。

“还好,带上了你,如果被扣押了,他们看了这个证件,知道我是法医刑警,应该会饶了我哈。”

何酝的左耳扣着一个银色蓝牙耳机,余光瞥了一眼导航,又点了点手机,“不是军事基地。”

姚法医一怔,瞧见了何酝的手机屏幕上,亮起了两个字,‘蓟朔’

“何队,这一片是私人区域?”

何酝嗯了一声。

姚法医长舒一口气,伏身探出窗外。

道路两旁的树冠庞大,树叶密而葱郁,严丝合缝地遮挡了阳光。

“何队,那这是什么地方啊,路边的那些粗树,都是古树,你看它们的树干,两个我也环不起。”

无人知晓绿植的名字,姚法医也不例外,她看着窗外,吝惜眨眼,颇为壮观,甚是震撼。

电话显然接通了,何酝并未回应姚法医,“还有十分钟。”何酝说着,忽转方向盘,车子拐了个方向。

“高尔夫球场?”姚法医望着不远处,一大片绿绒绒的草地上隐约出现了几个身影。

何酝嗯了一声,车子弯弯绕绕,驶向一处入口,镀金大门早已敞开,何酝一踩油门,冲了进去。

“哇,何队,你朋友的吗。”姚法医一下车,望着眼前的景色,绿植遍布,比比皆是的花卉,冬日下,仍馨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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