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拿出钥匙开了门,轻车熟路地上楼来到南枫的房间。窗户开着,三只蝴蝶围着窗边的干花轻盈起舞,一切都如此平静美好,与十分钟前经历的场景截然相反。想起歇斯底里的南枫,她不禁再一次落下泪来。林影不是一个愿意想太多的人,可刚刚南枫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因为几天没人打扫,地面和桌子上都覆了一层薄薄的灰,她决定在南枫和老师出院前让家里的阿姨过来打扫一遍。简单的拿了些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锁好门,上车准备回医院,虽然有医生和护士在,她还是希望能亲自陪着南枫,毕竟现在的她好像连陆易都不想见。
去医院的路上会经过她们两个常去的小餐吧,林影让阿仁停车,她想去带一点甜品给南枫,说不定这样能让她开心一些。
阿仁:“小姐,你在医院守了这么多天肯定很累了,要不这样,你在车上坐着,我帮你去买。”林影拒绝了,往常都是南枫照顾她,现在终于轮到她能为好朋友做些什么了:“就去买个蛋糕而已,没什么累不累的,你在这里等着吧。”
这家店的老板很会做生意,知道仲夏夜舞会马上就要举办了,就推出了不少与之相关的产品,不管是在名称或是色彩的运用上,只要是能贴近的都用上了。离举办舞会只剩下五天时间,虽然医生说南枫两天后就能出院,算起来应该是能赶得上的,但林影总觉得不安心,就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今天就先不试新品了,”她拒绝了服务生推荐的蛋糕,“帮我打包一份红丝绒的,要不另外加糖的那一款,再帮我泡一壶茉莉茶。”红丝绒的蛋糕已经卖完了,要的话只能现做,会花一些时间,但南枫喜欢吃这个,林影便说可以等。买完单后服务生领着她去位置上等,不想在这里遇见了认识的人。
严峻笙依旧西装笔挺,好像从不曾见他穿过其他的,总是这般约束的装扮。听见动静自然会瞥一眼,林影常常会来这家店,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会常来,后来分开了也时常能在这里见到她,只不过他是坐在车子后座和司机一起,而她则是和朋友一同,有说有笑的。严峻笙对于会在这里碰见林影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可他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吃惊呢?因为他看出来她哭过了。
林影自然也看到了他,他对面好像还坐着一个女生,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女孩的后脑勺,她想也许是田思思吧。林小姐并没有要过去打招呼的意思,只对四目相视的严峻笙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就算结束。
林影坐在靠窗的位置,马路上空气粘稠,她看到背上背着重物的中年男人汗如雨下,也看到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小孩哭闹不断,求着身旁的母亲给他买一个冰棒解暑。这一切都同前几日没有分别,可又好像有什么很不一样了。
声嘶力竭的南枫被两名护士按在床上,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后才安静下来的。无法反抗的她只能这样躺着,十指紧紧揪住被子,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双目无光。林影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一下慌了神,大脑一片空白只嗡嗡响个不停,她很担心,却猜不透事情变成这样的原因。
南枫为什么会这么抗拒陆易呢?陆易做了什么?
“今天怎么一个人?”一个好听的男音打断了她,是严峻笙。林影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撇开看向窗外,淡淡地回复道,“我来打包。”
严峻笙扬了扬眉:“怎么有气无力的?这么热的天带回去口感就差了,这还是你跟我说的,怎么?家里有人过生日?”今天的严峻笙好像格外的话多,林影本来就烦,还要另外费力气回答他的问题,“生什么日?我是打包带去医院吃。”
“医院?”严某人厚脸皮地在她对面落座,“你生病了?你的脸色看起来确实很糟糕,林氏集团的千金生病去医院怎么连个陪同的人都没——”
林影不耐烦地打断他:“不是我生病,是我朋友,我是去探病的。”
严峻笙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哦。”
刚醒来的南枫很虚弱,看起来一副连蚊子都打不赢的样子,却在听见“陆易”这两个字后像疯了般地大哭大叫,在隔壁房间陪着南淇坤的陆易听见动静后连忙赶了过来,看到的是自己爱的人痛苦地蜷缩在病床上的场景。
陆易:“南枫。”
听到他的声音,南枫瞬间安静下来,后起身扑进他怀里,脸上除了泪是失而复得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