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名叫王涛,好赌博,欠下一屁股债的他为了不连累老婆孩子选择了离家出走。他一直藏在山里,靠雨水和野果充饥,后来因为担心老婆孩子想回家看看便下了山,走到半路因饥饿过度最终晕倒在路边被屠军所救。屠军带他见了堡三会的人,对方承诺只要他按要求做事就会给钱,王涛欣然接受了,他拿着不多的钱买了米偷偷放在家门口,随后躲起来等母子俩回来,最终在看到雅晴脸上欣喜的表情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虽远远不够,但至少母子俩可以活下去。
至于这个堡三会,最初就是由三个人组成的反社会团体,他们因不满半山和飞洛断交聚集在一起,收留许多无家可归或与他们一样渴望报复社会的人,命令他们制造混乱。
两名嫌疑犯的审问都结束了,屠军抱着侥幸心理始终不肯配合,不是东扯西扯,就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以为只要不回答就不会被追责,心里还想着逃出半山后如何规划生活呢。但他不知道的是,原本同样不肯承认和堡三会有关的王涛最终在见过妻子后供出了一切,外加证物和警方已经掌握的证据,堡三会的团灭指日可待。
根据情况的酌情考量,王涛最终被判定有期徒刑十年。十年不短,但雅晴却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十分满意,至少现在她知道丈夫人在哪里,只不过时间久一些罢了,出来后一家人还是可以团聚。
另外,在长达数月的冷战后,飞洛与半山终于宣告重新建立沟通。两国在贸易上合作更加密切,半山金属业、矿产资源丰富,飞洛则拥有关键的对外港口,两国不仅签订了大量优惠条款,还免除了繁杂的通关手续。
举国同庆,半山颁布特赦令,被判处有期徒刑的犯人根据刑期长短可脚带镣铐回家与家人团聚。获得19天假期的王涛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戴着“叮叮”作响的镣铐,第一次踏进了他们的新家。夫妻二人一见面便抱头痛哭,王涛跪着向妻子忏悔,因曾经许下的誓言他都没有兑现。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在飞洛的雅晴父母,对不起孩子,更对不起曾经发誓会保护一辈子的妻子。
王涛:“离开家后的每一天我都想着寻死,可一想到你因我也在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便觉得我连死的资格都是没有的。我放不下你和孩子,即便是远远看着,我也希望知道你们在过什么样的生活。哪怕让你们过得稍微容易一些也好,所以我才答应了那些人的要求,我帮他们做事,这样才有了钱去买米。”
雅晴早已泣不成声,听到丈夫的解释,心中的疑惑总算有了答案:“我还以为是哪位好心邻居的施舍,原来是你。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即便是像以前那般清苦的日子,只要是你,我也还是愿意和你一起过。只怪你这暴脾气和爱赌的劣性才让我们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但我还是会原谅你,出来后真的别再赌了好吗?我们一起努力把债还清,把生活努力过好,让儿子也能抬起头做人,好吗?”
王涛抱着雅晴的腰,哭到嗓子都哑了。雅晴没见他哭过,相信他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但还是希望能听见他亲口向自己保证:“我要你现在就答应我,说你再也不赌了,向我保证你再也不会骗我。”
男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响起,奇怪的是小希竟然没有哭,早就过了他睡觉的时间,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下他竟然安静地抱着自己的脚玩耍,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痛哭的二人甚至会觉得有趣,还撅着小嘴巴笑得很是开心。
也许他知道这是爸爸,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了,孩子小,但他什么都懂。这让雅晴感到欣慰,但丈夫的沉默却令她感到不安。王涛能保证他不会再赌,他也愿意脚踏实地赚钱把债还清,只不过……他想起了在接受侦讯时和警员之间的另一番对话。
警员问他除了债务,是否还有其它理由迫使他抛弃家庭,当时他刚和妻子见面回来,雅晴比之前更瘦了,他知道她过得很不好,可他也知道她还爱着他,她在等他回家,所以他要藏好了,绝对不能露出马脚。
“王涛,”雅晴捧起丈夫的脸,要求他看着自己的双眼,表情严肃无比,“这是我最后一次等你,也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别再骗我了。”
内心的矛盾交织成一片迷雾,晕头转向的他根本分不清往哪个方向走才是正确的。王涛陷入无法自拔的深渊,那件让他难以启齿的罪恶盘踞在心灵深处,与此同时,雅晴的声音不断在耳畔响起,令他踌躇不前。就在这个时候,妻子的脸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躁动不安的心终于得以平复,他看着她的眼睛下定决心,既然没办法决定往哪个方向走,不如就选择在原地站着。
王涛:“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