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法娴熟利落,南枫只轻轻“哼”了两声异物已被取出。虽然还有些疼,但至少手臂能活动了,胀麻的感觉在慢慢消退,指尖也恢复到了正常体温。用碘伏为伤口做好消毒再用创可贴贴住,治疗就结束了。
“伤口最近不要碰水,每半天记得换创可贴。”说完他又晃了晃右臂。南枫发觉了不对劲,拉过他的手臂一看,惊呼道:“你也受伤了!你怎么都没说?”她自责自己的疏忽。对啊,他们那时站在一起,碎片肯定也扎到他了。
陆易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从小到大受过不少伤,早就习惯了:“没事的,小伤,我可以自己处理。”
他拿起她的外套,弯下腰正准备帮南枫披上,这才注意到她里面穿得清凉单薄。她的皮肤白皙紧致,胸口右上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意识到自己的不应该,他惊恐地睁大双眼并转过身去,这也恰好让南枫看到了他脖子后面密密麻麻的擦伤。
她想起了陆易奋不顾身救陈伯的场景,想来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伤到的,她想帮忙,不管是出于关心还是感激。
脑海中的画面挥之不去,陆易背对着根本不敢看她:“没事,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他的内心十分纠结深陷犹豫不可自拔,他当然是愿意的,也许对于南枫而言是互帮互助,可对他来说没有这么简单。他喜欢她,又知她已经与别的男人有了婚约,所以免不了一番挣扎。
南枫不明白他在倔什么,她站起来,从身后握住他的双臂将人转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劝道:“你用左手不方便,我帮你吧!而且脖子后面你自己也看不到啊。”
“……好,那拜托你了。” 他无法拒绝。
两人交换了位置,陆易坐在床上耳尖通红,待南枫给工具做好消毒后,他举起双手在肩膀处划拉了一下:“需要我......”询问是否需要他脱衣服。南枫果断摇了摇头表示不用,结果试了一下发现他的袖子同样挽不了太高,她扶着额头,表情十分无奈,“好吧,你还是......”陆易明白意思,他利索地脱了上衣,全程不敢看她的眼睛。
面对男人近在咫尺的完美身材同样红了脸的还有南枫,这让她想起了夜里两人相伴看彗星的那一刻。虽然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这样做,可此刻房间里的气氛多少让她明白了什么叫作茧自缚。
按照刚刚的步骤处理好手臂后,她爬上床跪在他身后检查他脖子后面的伤势:“后背不要紧有些红而已,但是脖子这边破皮了,伤口比较多,但还好不深没有流血。”
“帮我看一下伤口里面有没有进泥沙。”
“有一些。”
“需要把泥沙都清理干净,消毒,最后贴上一层纱布就好了。”
湿海绵只擦掉了伤口表面的脏东西,一些掉进里面的小颗粒只能靠镊子清理,但这意味着需要掀开那层皮将工具深入进去,这一定很疼,南枫有些下不去手。陆易仿佛感应到了她的犹豫,贴心地鼓励她,整个过程漫长,即使她再小心还是听到他疼得频频倒吸凉气。
到了最后一步,南枫举着纱布比对伤口的面积,感觉到她贴近的那一瞬间,陆易紧张到浑身燥热,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闭上眼默默祈祷,希望治疗能快点结束,谁想南枫突然对着伤口吹了一下,似乎是想让皮肤上的碘伏快点干透。一阵凉意席卷而来,一热一冷让他更加心慌意乱,情不自禁地侧过脸看向她。
南枫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抱歉地抿了抿唇:“我弄疼你了吗?”
陆易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克制着内心的冲动,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一直保持着看她的姿势。男人深邃的眉眼似醉非醉,面容俊逸非常。南枫盯着那朵盛开的棕色太阳花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整个人好像跌入了云里。恍惚间,她的身体突然失去重心开始左右摇晃起来,陆易见状连忙转过身扶住她。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他的手掌宽大温热,稳稳地圈住她的腰。距离在不知不觉中缩近,两人鼻尖相碰,唇瓣几乎快要贴在一起,眼神失焦,她只觉得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南枫。”陆易轻唤她的名字让她清醒,同时也是为了阻止自己再靠近。她终于缓过神来,低低地“嗯?”了一声,向上的尾音像小猫的尾巴从赤裸的皮肤上划过,生起一路难耐的痒。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眼尾似乎有些泛红:“不用吹,直接贴上就好了。”
确保她跪稳后陆易艰难地转过身去,腰间的温热离开的那一瞬间,她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