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闻到的方向,段离没注意又往前凑近。
发现两人靠得太近了。早已经超出正常的社交距离。
那味道也因为段离的靠近,也一点点的闻得清楚,不似刚才的似有似无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一头修剪整齐的黑发,段离瞬间觉得不对,不对,那味道是宁亦文身上发出来的。
因为过于靠近的距离,手不自觉地抓紧裤子。
段离霎时吓到不敢大口呼吸,脸颊两边迅速泛起红晕,暧昧的氛围正已两人为中心迅速向周围散开。
段离慢慢移动身体往后靠,眼神时不时地看他俩眼,害怕他发现自己的异常。
这场景宁亦文压根没往暧昧的那方面想,也注意不到段离的小动作跟异常,就算有什么都以为是自己碰到她疼的地方。
低着头仔细替段离洗脚,尽量避着受伤地位置洗,轻声说:“碰到疼的地方了?疼就说出来我尽量再轻点,知道吗?别忍着不说。”
段离:“没有,嗯……知道了……”
段离提着裤子尽量让它别往下掉,而宁亦文小心仔细地帮段离洗那只受伤的脚。
缓缓的水声在寂静的房内异常的大声,段离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的。
她现在很乱,满脑子都是怎么想不明白为什么?
朋友?
小时候应该是,但小时候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以前的,而且我们都不是小时候了。
我跟宁亦文是朋友吗?
我们会是朋友吗?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不可以,他的朋友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那么好,应该要遇到很多很好的朋友,什么样都有,至少我也不是我这样的。
“纸巾可以给我了。” 说完,宁亦文微微歪头,嘴角上扬,眼里带笑的看着段离,“怎么啦?舍不得的。”
段离看着他,顿时感觉整个脸都红透了,有些蒙圈似的摇摇头:“没……没有纸巾,没有舍不得。”
“噢~没有啦,”宁亦文用湿哒哒的手指了指,她手里攥紧的纸巾:“那你可以把你手里的给我吗?我的手是实在是太湿了。”
说完就举着双手给段离看。
闻言段离瞬间觉得刚才泛红的脸都还没淡下去,现在更红了就连耳根也有微微泛起了点红。
片刻间,赶紧把手里皱巴巴的纸巾给宁亦文: “……给,给你……”
段离连忙垂下头避开视线,怕纸巾不够,赶紧拿过旁边一整包纸巾都给了他。
“用不着那么多,拿几张就行。”说的宁亦文又抽了好几张,顺手就将剩下的纸巾放回原位:“抬脚,擦干水就可以涂药了。”
段离没说话但还是乖乖照做,抬起脚。
宁亦文替她擦干脚,把用过的纸巾扔垃圾桶里。
他把端水盆起身去倒水,回来时看到段离正低头耷拉着脑袋。不知道看什么那么入神。
三月底天气才刚刚回暖,她身穿得很少,深色系的棉体恤外加一件春秋款宽松外套。
耷拉着脑袋双手自然的撑着椅子,两边肩膀上的骨头格外突出。
宁亦文想到刚才背她的时候,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她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瘦,更纤细。
“来,伸脚过来。把药涂了。”
宁亦文手里拿着药,在她旁边的矮凳坐下。
“哦,”她下意思答应,“啊?……”又茫然地发出疑问?
思绪还在外神游,根本没注意到宁亦文什么时候坐在旁边的,也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你要拿什么?…………”
宁亦文将散淤药水倒在手心,双手来回搓热。
抬眸与她对视,轻笑了声,语气温柔:“没拿什么,你把肿的那只脚伸过来就行啦。”
说完他还用手背在膝盖上拍一下,示意段离放上来。
“…………”
段离随即低头不与他对视。
抓着裤子的手又紧了紧,脚也收回点,摇摇头:“不用麻烦你的,药我会自己涂的。”
宁亦文又搓了搓双手手心,不接话轻“哦”了声。
“来,药水我都搓热了,”说着就摊开双手给她看,“我认为这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麻烦事。”
“不要,”段离认真道:“我不想因为我的事麻烦别人,也不想再麻烦你,没必要。”
麻烦,没必要
宁亦文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
她总是把她自己的所有事到隔绝在外,拒绝以外的所有靠近。
麻烦,麻烦又是麻烦,她总是把这两个字挂嘴边。
怎么就没必要了,总是第一时间下意识的拒绝。
“麻烦?没必要?”宁亦文认真地说,“段离,可能是我之前没说清楚,现在我再认真的说一次,你段离所有的事对于我来说都不是麻烦事,我也从来都不认你事情是麻烦事,你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什么都可以让我做,我都力所能及的做好,你知道吗?”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从来没有麻烦这一说,”他一句一顿郑重地说:“你的事不是没必要而是很有必要,知道吗?”
“…………”
抓裤子的手,段离不自觉的又抓紧几分。
“我们还可以像小时候那样。”说完,宁亦文就主动抬过那只肿大的脚。
段离愣愣呆坐着,小时候那样。
“亦文哥哥,太累了,你可以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