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发出不明意义的嘶吼, 好像是某种乡间野兽的咆哮,棺材里的东西敲击得咚咚作响。
苍白干瘪的手从摇晃的棺材缝隙里伸出,深黑色指甲在棺材上刮出深痕木屑,可想而知这指甲有多锋利, 刮到饶皮肤上估计就直接把皮给剥来了。
牧四诚被吓得心惊肉跳, 他扯着白柳的手识就想往外跑, 被白柳抓住了。
白柳不仅不跑,反而还上前把刚刚撕来的符翻转了一个, 贴回了红线上。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刚刚还震动不已的棺材突然安静了来。
在符落的一瞬间, 红线上金光乍现,那正欲挣脱棺材束缚的尸手在触碰到红线的时候就像是被烫伤了一般升腾出阵阵白烟,棺材内传出模糊不清的哀嚎, 仿佛不甘心地摇动了两后, 终于回归了平静。
牧四诚僵直成一根木棍挡在白柳前,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青白地正对着八口棺材,一看就被吓得不轻。
他其实很想跑,但不知道为什么,牧四诚总觉得一个人把白柳和楚昭棠丢在这里,那以后他对上这两人是比对这八口棺材更恐怖的事情。
白柳脸上一点恐惧的表情都没有,态度寻常地吩咐:“去点香,点三根,拜三,不要弄成四根了,避开奠龛。”
牧四诚脑子现在都还是晕乎乎的,楚昭棠便接了这活儿去点香。
阴风乍起,楚昭棠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是鬼身。
鬼身祭神……怕是要灰飞烟灭的吧……
楚昭棠(默默跪拜):“丹朱口神,吐秽除氛……”
牧四诚:“……”
这画面似乎……似曾相识。
牧四诚缓缓地回过头来,突然又指着他旁边那口棺材,手指似有若无地颤抖:“白,白柳,多,多了一口棺材。”
白柳此刻已经单膝跪在了这口多出来的棺材旁边,正伸出手指仔细地摸着这个棺材的棱角缝隙,闻言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看到了。”
这口多出来的棺材在昏暗的灯光眼一看,似乎规格,大小,颜色材质都差不多,黑漆翘头,红线缠腰,四角挂铃,但白柳仔细观察后,发现了这口棺材的蹊跷之处。
白柳看向自己刚刚摸过棺材的指腹,上面沾有一层薄薄的黄土。
“这是一口过葬的棺材。”
牧四诚欲哭无泪地抖着手:“白柳,怎么会突然多出一口棺材?!”
“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为什么多的是这口棺材。”白柳起身,他越过牧四诚走到了供台上同多出了那个奠龛前,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牧四诚从白柳的肩膀上心地探头看过去,借着白柳的掩护如临大敌地举起了录像机开始拍摄那个奠龛。
来不太好思,刚刚他数出来多了一个奠龛,因为害怕都没敢多看,现在借着白柳摄像机的双重守护他才敢看。
牧四诚拍了一会儿,他看着录像机屏幕里的奠龛,越看越不对劲,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到不可置信,再到最现在的混乱。
“这个奠龛……”牧四诚懵逼地,“怎么是1884年的?!”
奠龛上写着的生卒年纪赫然是【1884-1900】,性别名讳写得极其简单,只有一句李家女子。
牧四诚开始质疑自己,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我们是在现代社会啊,这棺材怎么是一百多年前的?”
楚昭棠又拜了三拜,从软垫上起来了:“四角挂的铃铛是黄铜铃,看款式就应该是百年以前上个朝代末期的东西了。”
“女子出嫁之后葬会被冠夫姓,称为氏。”楚昭棠目光放在棺材上,“这棺材里的是个十六岁的未出阁女子,估计死在出嫁中。”
牧四诚懵了:“为什么是死在出嫁中?”
白柳和楚昭棠神同步扫了牧四诚一眼,牧四诚莫名从这一眼里看出零嫌弃的味道来。
楚昭棠抹了一下棺材上的灰,细细摩挲:“女子出嫁之后冠夫姓,如一名李家女子嫁给一名姓张男子葬,她应该是以【张李氏】的名义葬,葬入的也是张家的祖坟。”
“而这棺材里的少女是以【李家女子】的名义葬的。”
楚昭棠兀然笑了:“这就很有意思了,未出嫁的女子在那个年代是不得入棺入祖坟的,但这口棺材的规格大,无一不显示了这女子最后多半是葬入了祖坟的。”
“葬入祖坟的未出阁女子,我想到最有可能的情况有两种,第一是这女子要么对家族有很大的贡献,第二是这少女死在了出嫁途死亡。”
“但这少女却有姓无名,我更倾向于第二种情况。”
牧四诚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那为什么会是一百年前的棺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