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遗物,是带着回忆思念与痛苦一同而来。回忆啊,是一把裹着蜜糖的刀,不愿承受痛苦,也不愿忘却,前半生数千光景白悦清与沈问夏共赏,后半生,白悦清只留沈问夏一人在人间。
她和白悦清,是伯牙遇子期,千里马遇伯乐。
沈问夏只能在无数个黑夜里攥着白悦清的遗物一遍又一遍呢喃着内心如火灼烧般的思念。
不敢高声,恐惊亡魂,不敢细语,道不清思念。
摸着碑文的手停下,沈问夏低声道:“悦清啊,你走后我却活成了你的模样。”她以前从不穿白衣,觉得太过淡雅朴素,从不嗜甜,现在大概是生活苦涩唯有用蜜糖才能化去。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自己也忘却了,她只知道如果她连她也不记得白悦清了,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
一行清洁划过脸颊,泪水饱含双眼,她终是压抑不住小声抽噎了起来。悬在半空中的白悦清内心一味的焦急,她飘到沈问夏的身边,伸出手想替沈问夏拭去这滴泪。
可鬼魂状态的她怎么可能接触到沈问夏,同样身为活人的沈问夏也看不见,摸不着。
至高无上的友谊自会心灵感应,白悦清轻轻地拥抱着沈问夏,明知沈问夏看不见她,她还是会这样做,大抵是见不得挚友落泪,她的眼里也染上泪意。
沈问夏只觉周身被什么东西包裹,她不知道什么,心里却很安心,她不信鬼神之说,可她的心却告诉她她死去的挚友就在她身前。
“悦清,你在的,对不对?”沈问夏轻声细语道。白悦清腾出一只手拨弄着香火盆里的纸钱,沈问夏自是懂得。
即使这是梦境,也无所畏惧。她就这样静静地靠在墓碑上,白悦清就守在她身旁。
良久,沈问夏才肯离去,白悦清跟在她身后。一袭白衣风中摇曳,既是沈问夏,也是白悦清。
白悦清已然憔悴,而沈问夏替她明媚,沈问夏老去,白悦清陪她度过,直至转世。
清明安康,我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