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竟有提供饮品?”赵金金望见木屋前一排小竹筒,颇感惊奇。
“要试试吗?玉灵茶尚可。”
赵金金点头,兴致盎然地跟上程鸢,接过竹筒,闻不出有什么味,试探尝一口才发觉清香馥郁。
“确实不错,”赵金金笑得露出牙齿,见斐雎也似有兴趣,手便举高了些,“你尝尝。”
斐雎就着竹筒喝一口,难得赞同。
程鸢见状,再拿来一个装着玉灵茶的竹筒递给斐雎。
赵金金双手捧着竹筒,小口小口喝着,露出一小截细白的手臂,腕间绛红玉镯与繁星手链折射的光芒交相辉映。
凋零的叶自由飘落。
身旁神情骤冷的斐雎瞬间挡在赵金金面前,一手掐住来人的喉咙。
“咻!”
袭来的风吹过程鸢的额前碎发,她怔怔看着眼里蕴满杀气的男人。
青山派祖师爷好生敏锐,实力果然强悍。
程鸢在察觉不对劲时,那人已闪到赵金金的面前。
“你找死?”斐雎一字一顿地说,加重掐脖的力度,看那人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反应不及的赵金金呆呆看着堵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手里仍捧着竹筒。
她方才有发现南晁的异样,可未有反应,南晁便冲向自己。若不是斐雎,南晁的剑便是横在自己脖子上。
斐雎下手很重,南晁的灵气被锁住,根本挣脱不开。
不远处刚回神的千剑派弟子急忙跑过来。
“前辈手下留人!”
“前辈莫怪!其中定有误会!”
局面已控制。
赵金金戳了一下斐雎的后腰,“先放开他吧,听听他怎么说。”
斐雎冷哼一声,动作粗鲁地丢出去。
千剑派弟子连忙稳住自家大师兄的身体。
赵金金从斐雎身后冒出头来,就见南晁的眼睛已变鲜红,眼里的情感太过复杂。
她只读得出欣喜、委屈和悲伤三种。虽然没全部读懂,但已然能拼凑出大概的真相。
赵金金胆子大了点,朝南晁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南晁直直盯着赵金金不出声,眼神却逐渐温柔。
“你再看一眼试试!”那黏糊的视线看得斐雎怒火中烧,伸手就要揍人。
赵金金连忙抱住冲动的斐雎,“你先别生气,听他说完再打。”
南晁的目光移向紧紧抱腰的手,那腕上的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你为何要伤我?”赵金金问。
南晁没有回应。
千剑派弟子急得不行,“大师兄你怎么了?你快说呀!你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
南晁似是刚从回忆中醒来,凝视赵金金许久,久到斐雎又要杀人。
赵金金连忙哄住人,等南晁开口。
看见这一幕,南晁紧紧攥着剑,心里仿佛破了一个大洞,而洞口鲜血直流。
她早已转生,不记得从前种种,如今甚至有了相守一生的道侣。
体内灵气紊乱,南晁眼里的悲痛越发明显。
若早知她已是他人妇,他宁愿永不见她。
“大师兄?大师兄你还好吗?”千剑派一女弟子颇为不安。
不受控制的灵气在南晁体内乱窜,被女弟子的手这一晃,南晁蓦地吐血。斑驳的血落在地面,南晁的脸色苍白如纸,而唇边仍有一抹血。
白与红的强烈对比,刺眼又鲜艳。
“大师兄!”千剑派弟子齐喊。
南晁失去意识前,看见的最后一幕是她紧紧抱着别的男人,神色怔愣地看着自己。
她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寻了她一生,亦念了她一生,到头来,她不识我半分。
“大师兄你还好吗?”
“大师兄你醒醒!”
千剑派弟子吓得不知所措,程鸢上前替人把脉,淡定道:“气急攻心而已,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千剑派弟子暂且心安,但看向阴沉的斐雎,又怯怯地看向赵金金。
他们也认得斐雎的身份。
“先带人回去休养吧,有什么事等人清醒了再说。”赵金金说。
千剑派弟子瞄一眼斐雎,见他没有反对,赶忙道谢,扛着南晁跑回去。
临走时,千剑派的女弟子看过来,与赵金金对视上。
赵金金自然看得出女弟子眼里的疑惑,但她也找不到南晁发疯的原因,明明刚来的时候,他还是很冷酷的样子。
赵金金左手举起竹筒,左看右看。
斐雎瞧见,“干嘛呢?”
“在找南晁奇怪举动的缘由。”
听到这名字,斐雎就来气,“越想越气,我还是得去杀了他。”
“诶诶!别闹,”赵金金右手拉住他,“他不像是乱杀无辜的人,而且他很有责任心,担得起千剑派大师兄的身份,你也看得出来,他其实没想杀我,后来剑也收了回去。”
她最开始被吓到,以为南晁要伤她,但后来看他吐血昏迷,又觉得其中应有误会。
斐雎说过南晁很可能是某个大能夺舍重生,那此事若能好好解决,绝对能让南晁欠个人情。
“剑无杀气是事实,但他举剑冲你来,后面还用那种眼神看你,我很不爽。”斐雎咬牙切齿。
“到时再算账嘛,啊呀我都忘记夸你了,你反应好快呀,我完全没有被伤到。”赵金金朝他甜甜地笑。
“我自然最厉害。”斐雎仍有余怒。
“真棒!”赵金金竖大拇指。
斐雎瞥一眼,嘴角略微上扬。
满腔怒火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