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静谧无风。
素衣女子一手拿着书,一手生疏地比划,眼睛时不时瞄向手里的书。
几颗硕大的夜明珠照亮了整间屋子,将女子僵硬的动作照得一清二楚。
一炷香的功夫,女子便累得躺倒在床上。
“明明是照着书做的,怎么感觉身体更不舒服了?”赵金金一个修炼小白,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不开心地揉了揉酸痛的手。其腕间的绛红镯子偶尔闪着耀眼的光芒。
斐雎是知道她这具身体能修炼的,可他从未想过要教她修炼,他是认为没必要吗?
赵金金缩进被窝里,仅露出一张脸来。
能活着已经是世上最大的幸事,但人总是贪婪的,总不满足于现状,拥有了一点东西,就想要得到更多。
斐雎外出向来不带她一起,她知道的,她在外是拖累,她是很弱小的存在。
右手五指微微颤抖,赵金金用左手有轻有重地摁了摁,舒缓阵阵袭来的痛意。
可是弱者也有想变强的心,就算只是变得厉害一点点也可以,总归比原来好。
她的皮肤白皙娇嫩,这么一通动作下来,早已红热一片,活像被虐待了一样。
得给自己找个师父才行,不然她很可能瞎搞弄伤自己。
赵金金叹气。
要是程鸢和自己是同门就好了,如此询问她有关修炼的问题,就无需太多顾忌。
*
日光灼灼,风过无痕。
树荫底下的面纱女子正蹲在地上不知在捣鼓什么。
“叩叩。”
“谁啊?”忙碌的面纱女子随口道。
“我,程鸢。”
赵金金动作一顿,蓦地站起身去开门,只见白金道服女子笑容粲然地站在门前,不由露出惊喜的笑,侧身让出地方,“进来坐。”
程鸢笑着颔首,“你家夫君不在?”
“嗯,不知道又跑哪里玩了。”赵金金走到石桌旁,给程鸢倒了杯茶。
程鸢小口轻酌,桃花的清香流于齿间,眼里闪过惊艳,“好喝。”
“喜欢就多喝几杯。”赵金金眼角弯弯,又给程鸢倒满茶杯。
“光喝茶太清淡,我这有糕点,配着吃更好。”程鸢从怀里拿出一个又一个纸包,打开后便香得让人直咽口水。
“谢谢。”赵金金接过程鸢递来的鸟状饼。
两人吹着小风,边喝着茶边吃着糕点,只觉惬意无比。
“这样平和安静的生活真好。”程鸢神色逐渐慵懒,一手托腮望着地上打旋的落叶。
赵金金附和点头,“希望战争快点结束,不想再经历胆战心惊的日子。”
谈及此,程鸢无奈摇头,“目前是奢望不了了,只求伤亡不要太惨重。”
“为何这样说?”
“近两年来,妖魔进犯已是常事,每日都在上演战争的戏码,”程鸢轻吐一口浊气,“前夜宣城内便有妖突袭,万幸不是什么四大妖王,只是几个头脑简单的小妖闹事,收拾起来不算麻烦,也没对宣城百姓造成很大的伤害。”
前夜...
斐雎外出的那一晚。
赵金金悄悄攥紧手指,应当与他无关。他也说过要等大比结束才能走,而且清虚宗这么多强者在这儿,他肯定不能悄无声息地溜到宣城去。
前夜斐雎只说与荀纪纠缠一番,并无提及其他。嗯,一定不是他。
赵金金定下心来,拿起茶杯喝了点桃花茶,却觉手腕有些刺痛,茶杯一时拿不稳,哐当一声摔在桌上,溅出许多茶水,难免湿了衣袖。
“怎么了?”程鸢诧异地问,下意识探起赵金金的脉搏,不过一息,她便变了脸色,“你体内怎么有妖气?”
赵金金瞪大双眼。
难道是斐雎昨日留下的?用来保护她的?
“别怕,我帮你逼出来。”程鸢安抚脸色颇多担忧的赵金金,左手捻诀,快准狠地将肆意狂奔的妖气拽出,随即在指尖掐灭。
整个过程稍纵即逝,快到赵金金来不及阻止便结束了。
“好了。”
赵金金细细感受身体,惊奇发觉昨夜的痛意不在。所以那妖气也许不是斐雎留的,而是她昨儿自己瞎鼓弄出来的?
可她怎么会弄出个妖气出来?怎么着也得是灵气才对呀!
赵金金百思不得其解,总不至于她也是只妖吧?可怎么可能呢?
可能还是受到了斐雎这只大妖的影响才会如此吧,赵金金这般想后便不再纠结于此。
现在最重要的是...
“程鸢,你能否教我如何运用灵气?”
*
“程鸢师姐!”
正要去天香殿的程鸢回首,鲜艳的粉色映入眼帘,那是楚渃遥。
“师姐。”
还有苏晏泽。
“你俩找我何事?”程鸢停步。
“师姐你又跑去哪了?这几日都不曾见过你。”楚渃遥挽住程鸢的纤细胳膊,生怕抓不住她。
“我?我去星华山了。”程鸢道。
星华山是大比选手的住处。
“师姐你又去找赵金金啊?”楚渃遥蹙眉,她对斐雎的印象很差,连带着对赵金金的感官也不甚多好。
“金金是个乖孩子,你多和她接触,我保证你绝对会对她改观。”程鸢浅笑,目光柔和。
“我自然知晓她不坏,只是她那个道侣的性格...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楚渃遥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