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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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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信洲走进临时搭建的会议室内,关上房门,所有的嘈杂都被隔绝在外。

屋内陈设简单,白炽灯光线惨白,桌椅的投影是死板的黑,整间屋子都透出沉沉的暮气。

路信洲大步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在中年男人的对面。

投影线将桌面斜割成黑白分明的两半,二人对视,却其实都看不太清对方的眼睛。

先开口的人是路信洲。

“只有你一个。我以为按理事会的做派,会有一大帮老头子挤在这间屋子里等着跟我废话。”

理事会长没什么波动地回道:

“你以为理事会的人只会逞口舌之快?没有我们这些老家伙,人类早在三十年前就灭亡了,哪还有你今天什么事。”

只有荣光不再的人才会偏执地抓着当年的丰功伟绩絮叨个不停,路信洲没有与丁焘争辩,只冷淡道:

“但现在不是三十年前。在我看来,三十年足够让英杰变成懦夫。”

林榆写的便笺被路信洲放到桌子上,他以审讯的冷肃口吻质问丁焘:

“纸上的内容是否属实,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丁焘拿过那张纸,草草扫了一眼,表情依旧没什么波动。

“看来你已经都知道了。”

他没有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觉得有什么需要狡辩的。

“我承认,改造C区和转移污水皆出自我的属意,但污染扩散确实令我始料未及,是我错误估计了事态的严峻程度,本该在B区发现污水时采取更加彻底的处理措施。”

年轻者如结寒冰的视线在那张满是岁月沟壑的脸上停驻,路信洲问:

“对C区如今的面貌和无数受害的普通民众,你有什么想说的?”

沉默片刻后,丁焘叹气,只说了五个字:“我深表遗憾。”

只是遗憾,甚至没有悔恨或痛惜。

闪着银光的配枪被毫无预兆地抽出,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丁焘的眉心,路信洲冷冷道:

“身为军事执行官,我的职责是维护基地秩序,清除所有威胁集体安全的隐患,你今晚所做的事足够按危害基地安全罪处以死刑。”

“虽然诺亚需要理事会长来维持稳定,但既然你给基地带来的危害已经大过贡献,你与任何普通居民都并无不同。”

被路信洲拿枪指着,男人眼中不明的郁色加深了两分,但他没有闪躲,只定定地坐着,看向执枪人锐利的眼睛。

“既然不打算杀我,那就没必要拿没上膛的枪指着我,我还没老到会被一把空枪吓住的程度。”

回应他的是子弹上膛的清晰声响,路信洲面无表情地道:

“你想太多了,只是担心提前走火而已。”

二人对峙,片刻后,丁焘极僵硬地扯了下唇角:

“杀了我,你还怎么证明你不是失败品,001号?”

路信洲的瞳孔出现了一瞬间剧烈的颤动。

只有极少数理事和路信洲本人知道,在新枝计划破产后,管理层不仅决定销毁所有失败的实验体,还对是否要处决001这唯一一个看似成功的实验品进行了投票表决。

当时存在一种声量不小的意见,说001是所有实验体中智商最高的,不排除他有完美模仿伪装出高尚人性骗过众人的可能性,若真如此,001才是最危险的。

可这完全是个无法证实的悖论,如果001做出伤害他人的事,当然能说明他是失败品,但在他犯错之前,没有办法能证明他的品性并非伪装。

最高管理层进行了秘密投票,路信洲是在后来才知晓当时的投票情况的。

据说,投票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一名理事最早投出了赞成票,认为应当给001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其余大部分理事都持消极态度。他们认为,留下001的风险太大,凭他的能力,他必然会成为保护人类堡垒的最关键一环,其他失败品的惨案还历历在目,谁也没法完全相信,同一批被制造出来的001真的会与那些强大的杀人怪物截然不同。

直到当时的理事会长常行谦做出了预言,说他预测到001会成为为人类而战的最强战力,并且公开投出了支持培养001的第二票,投票的风向才发生了逆转。

最终,赞成票与反对票形成了7:6的局面,路信洲得以侥幸存活。

因此,对于路信洲而言,上任常会长是自己亦师亦父的救命恩人。从某种意义上讲,路信洲一直坚持要完成所谓的使命,也有不想让常行谦预言失败的原因。

从回忆中抽离,路信洲看向丁焘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

他索性承认:“我确实证明不了我是不是失败品。”

枪口稳稳地指着丁焘的额头,虽然动了杀心,但路信洲并没有立刻动作。

他在衡量各方面的因素,综合局势考虑,还是没法草率对丁焘开枪。不说别的,现在并没有能够接任理事会长职位的合适人选。

或许,让丁焘丧失行动力、当个缠绵病榻的傀儡会长是更合适的做法。

眼底闪过锋锐的寒光,路信洲冷静地酝酿着疯狂的计划,枪口缓缓下移向男人的胸膛。

丁焘看出了路信洲的意图,神色微微慌乱,他厉声道:

“路信洲,你不能这么做!”

路信洲轻嗤一声:“为什么不能?我没什么不能做的。”

眸中浮上嘲讽的冷色,路信洲道: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是失败品吗,我给你一枪,也算你当时投对了那张反对票。”

听到这句话,一直还算镇静的丁焘不知为何受了刺激,他拍桌而起,胸腔直接抵上了路信洲的枪口。

浑浊的眼中通红一片,丁焘在冲动下说出当年的秘辛,他朝路信洲吼道:

“让你活下来的关键一票,是我投的!我才是最早相信你给你机会的那个人!”

路信洲动作一顿,微微蹙眉,没理解男人在说什么。

这样微不足道的反应令丁焘更加愤怒,他近乎失态地道:

“你以为常行谦是你的救命恩人?放屁,给你第二条命的人是我!常行谦相信的根本就不是你,他只相信他的预言!第一个投出赞成票的人是我,没看到预言就坚持说服其他人给你机会、拖到常行谦完成预言的人是我!”

“常行谦为什么指任我作为他的接班人,就是因为他知道,我是候选者里唯一一个愿意与你平分权力的!”

丁焘粗喘了口气,继续道:

“两年前你失控杀人的那次事故,换做其他任何人担任理事会长,早就害怕到申请最高裁决剥夺你的职位了,而我只是解散了你的小队,你不还是牢牢坐着军事庭庭长的位置!”

说实话,对于丁焘所说的话,路信洲非常错愕。

丁焘没法在投票的事情上撒谎,当年的投票都有记录,路信洲只是因为不愿回忆实验室里的往事,所以没有详细看过。

但这太匪夷所思了,眼前这个惯来打压贬低他的老熟人突然变得极其陌生,路信洲总觉得无法相信。

对比情绪激动的丁焘,路信洲冷静到有些冷漠,他思考着丁焘看似矛盾的动机与行为,片刻后,终于理通了逻辑。

身为设计师和工程师,丁焘向来秉持着效率至上的原则,在他看来,诺亚的所有部分都是巨大机器上的齿轮零件,需要各得其所地发挥作用。

路信洲说话的声音有些滞涩:

“你之所以救我,也只是将我视作可以为机器所用的核心发动机,即使嫌我不够按部就班听从安排,你也不舍得毁掉效率最佳的零件。”

听到路信洲的话,丁焘并没有否认,很显然,这就是他的想法。

他坐回去,声音低到接近自语:

“不只是不舍得毁掉而已。”

没有一个设计师会忍心毁掉机器最完美的核心组件,就算要打磨修改一万遍,他也一定要让路信洲兼容到他的设计里。

屋内安静到落针可闻,二人对视良久,路信洲闭上眼睛深吸了口空气,随后沉沉地吐出来。

配枪被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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