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学费她自己出的,就因为监护权在姨妈的手中,她没有办法离开。
“我不靠你们。”陈依安闷闷地说。
李玉芬好笑地说:“你以为你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看啊,他们家指不定安得什么坏心呢?你帮帮姨妈,帮帮你弟弟,以后我们好了,你也能跟着好。”
“血缘才是最重要的。”李玉芬觉得自己好说歹说了,那时家她也清楚,跟陈家那点关系都是上上辈的了,前年突然冒出来,摆明就是不安好心。
“你说别人不安好心,那你安的就是好心吗?”陈依安沉住气说。
这条街上学生多,路过的人都有些好奇地看着在街上拉扯的两人。陈依安不喜欢这种被注视的目光,她甩开李玉芬的手,快步往前走。
李玉芬紧追不舍,跟在陈依安后面边走边说:“总之你相信我,姨妈肯定不会害你。”她锲而不舍地接着说:“你弟弟要上学啊,A市好学校多,只要进去了,那随随便便都能上个一本啥的不是?”
“你就帮帮,跟他们说说。我看燕临就很不错。”李玉芬这些天看了看,还学着别人上网查资料,心中也就更加有底了。
陈依安不知道李玉芬哪里来的自信,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只要去说就行?更何况,自己为什么要去做?
她知道李玉芬的为人,肯定不达目的不罢休。但当务之急是把李玉芬给甩掉,陈依安专门往人群多的地方走去,走着走着她就小跑了起来,在城市的巷道里拐了好几个弯,才将李玉芬甩掉。
甩开李玉芬后,她没有直接回时家,而且走到湖的对面,找了个长椅坐着。今天郑阿姨和时叔都不回家吃饭,她可以很晚回去。
陈依安的心情有些低落,脑子里不断地回想起在伯父家、姨妈家的那几年,心情就很难平静下来。
她坐了很久,才慢吞吞的回时家,
陈依安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果然空荡荡。她在时家已经习惯了,郑阿姨和时叔有自己的事业,每天都很忙碌。
有时她也会去想,时珩这么耐不住寂寞的人,肯定不愿意待在家里。
她上了二楼,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小客厅的灯突然打开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时珩坐在沙发处,翘起二郎腿,跟一尊大神一样。
陈依安一愣,下意识撒谎说:“出去和姜英逛了下。”
“吃饭了吗?”时珩站起身,问陈依安。
“吃了。”陈依安回答的很快,“在外面吃了点。”说着,陈依安想起买的糖果,她这几天都没空拿给时珩,她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时珩。
“这个月的。”陈依安交到时珩手上,就说:“我先回房了。”
时珩看着手上的糖果,心情就好了几分。他今天回来的挺早,本想着和陈依安一起吃饭来着。
现在陈依安吃饭了,那他出去找秦道童吧。
秦道童在家好好的,被时珩一个电话叫了出来。出来就出来吧,时珩还一言不发,就在这磕糖。
“哥,我的好哥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吃糖跟嗑药一样?”秦道童一言难尽地看着时珩,哪个大男人这么爱吃糖啊?也真不知道时珩怎么养成的坏习惯。
“我吃糖影响你吃大餐了?”时珩手指点了点桌上这些吃的。
秦道童耸耸肩,“不影响,就是我们是来吃日料的,你没事还要配几颗糖吃,我看不明白。”
时珩轻轻挑眉,没搭理秦道童,他每个月这个时候都心情很好,或许是如期地收到了陈依安给的糖。
陈依安的心情就没时珩那么好了。她在卧室的书桌前坐着,作业已经摊开半小时了,一个字都没有写。
李玉芬说她儿子也来了A市,难道是一家人来了?
陈依安怎么想,都不觉得姨妈会一家过来,而且姨妈的儿子今年本来应该上高一,但他成绩不好,按道理考不上高中只会去技校。
李玉芬说让儿子来A市上学是怎么想出来的?即使真想来上,她为什么不直接找时叔和郑阿姨,偏偏找自己?
想不通。陈依安有些烦躁,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让她遇上了。想起来,林莫接近一年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了,她毕业了吗?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林莫从清河职高毕业了,也不可能来天天找自己的麻烦。
一点都不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的每天放学后,陈依安一出校门,就能遇到蹲守在校门口处的李玉芬。
这样持续了一周,陈依安觉得自己都有些厌学了,每天出门的时候,心底就冒出烦躁的情绪。
她不怕李玉芬,可耐不住李玉芬的死缠烂打,就像是皮肤上溃烂的伤口一样,无法治疗的时候,只能任由其溃烂,直至蔓延到全身。
所以,她病了,她觉得自己病了。她想要割掉身上这块腐烂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