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眼珠子瞪得老大,想了想,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水韵间这名头有些大啊。
顾言转过头,“你知道水韵间吗?”
壮士苏南被问了个猝不及防,吞吐道,“徒儿也是首次来到此地,之前一直是苏西在这边潜伏……”
“苏西都死了那么久了,你现在才来?”
“师尊,这也是你之前安排的,怕暴露你自己,让苏西一年才联系一次我们。”壮士苏南解释,“然后,苏西失联后,墓又塌了,我们一时半会也没出得来。”
顾言觉得自己若真是谢独,肯定是心梗而死的。
意外总是比计划来得充满惊喜。
门房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几个人,看向顾言抬了抬手,“把他们都抓起来。”
顾言和壮士苏南面面相觑。
门房冷笑一声,“骗人骗到官老爷头上来了,水韵间的客人分明就在衙门里。”
衙役反扣顾言的胳膊,力道不小,他原本身上就有伤,这一碰捏到伤口痛得发麻。
顾言抗打也扛痛,但是眉头还是难受的皱了起来。
一旁的壮士苏南见了,大吼一声,“不许碰他。”
话音刚落,就见碰着顾言的两个衙门被弹飞了出去。
顾言抬手抚头,这下好了,原本解释清楚就行了的事情,直接可以下狱了。
“袭击官爷?”门房那人怒了,只见原本值岗的衙役都齐齐整整的围堵了过来。
顾言一脸的生无可恋,看向身侧的男人,“继续啊,不然等死吗?”
壮士苏南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衙门有专门的道家设阵,我的仙术在这里用不了……”
顾言翻了个白眼,“你刚刚用的不是吗?”
“那是弹射符。”
“那你倒是用啊!”顾言急,谢独怎么就收了这么个木讷的徒弟,怎么跟他大魔头的人设这么相悖呢?!
壮士苏南不好意思摸摸脑袋,“已经没有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用!!!顾言快疯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为什么要带上他啊!?
衙门牢房。
顾言被束着双手,坐在冷冰冰的地上,他旁边躺着一个被绑成粽子一样的人。
顾言已经不想跟那人说话了,会心梗。
狱卒传话,大人现在还在休息,等天亮了再审他俩。
他问了一下南公子,狱卒装懵。
隔壁牢房时不时的传来尖叫和搁置重器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更加清晰。
顾言听得心悸,倒不是他自己怕,只是他心绪不宁的惦记着一个人。
系统没再弹出信息,要么人没事了,要么就是已经死了。
躺着的那人被封住了嘴,唔唔唔的叫半天了,顾言也不知道他在说些啥。
他朝着自己被束缚的双手点了点,“爱徒,我也爱莫能助。”
天亮了,提案的衙役将他们押上了公堂。
壮士苏南终于揭开了嘴上的束缚,能够正常呼吸了。
惊堂木一拍,两人一个激灵。
顾言抬首,看到的那县令大人出乎意料的年轻,一身儒相,却不失威严。
“你二人深夜扰乱衙间秩序,所图为何?”
这话是在给台阶下了,顾言觉得很意外,不是先问责,而是先问由。
顾言于是将来此的目的告知,言辞温恭,诉求清晰。
他说,“我乃谢家逃生子谢独,谢家灭门之时,那风月楼里的南公子同我在一起,并无作案时间。”
年轻县令认真听他说完,看向他的眼睛轻轻地眯细了几分,“可是,南公子已经承认自己放火烧了谢家。”
顾言一惊,愣了半晌后,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南公子只是承认自己放了火,并没有承认灭门,仵作应该可以从尸骨上看出那些人是否死于大火。”
话说的不卑不亢,但是紧握的手心满是汗,顾言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仵作能不能验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南公子杀的人,卡好了时间差,一切都有可能完成。
县令若是不信,大不了他就自己认罪把这案子结了,换那南公子安好,也算报答他这十几个小时对自己的照拂。
顾言想:别人对我好一分我必还人三分真。
县令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像是要看透他话里的真实性。
顾言抬首挺胸,“大人若是不信,这位也是证人,当日他正好从谢夫人手里买走了我……”
“我作证,谢家就是南公子所杀。”原本老实呆着的人突然冒出一句,顾言猛地转头看向他,“苏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