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匣子,三人准备往外走。隐年道:“就这么走了?这个胭脂坊,要怎么处置?”
玉宵笑道:“留着横竖是个祸害。我可没忘记,用了这胭脂的少女是如何神魂颠倒上了白狐公子的牛车。这胭脂坊与白狐公子有脱不了的干系,不如一把火烧了。乡郊的水边,烧了倒也干净。”
隐年笑眯眯道:“就等这一句了。”言罢一脚踢向丹炉,火苗一下子窜得一丈高,直冲屋顶。
引火烧身之前,三人钻出小门。
火舌在地上爬行,火势蔓延得很快。
三人奔跑起来,穿过一个个房间,走向来时路。
隐年忙里偷闲道:“其实也不怕,大不了跳下水去,再游回岸边。”
玉宵敬谢不敏:“我看还是算了,不想沾得一身湿。难不成还得湿漉漉地跑回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身赴火场,上一次才叫惊险万分,差点把命搭进去。
这一次可说是游刃有余了。
闲庭信步到了岸边,水榭起了一阵爆鸣声,火光冲天,脂粉味冲破云霄。
“好香。”玉宵觉得晕乎乎的,“快走,这胭脂里有迷药。”
湖水晕开了浓重的胭脂红,似情人的血泪。
玉宵将匣子松松揽在怀里,神思不属地往前走。
方走出三百米,胭脂味却愈发浓郁,回头看天空,天空亦是“涂”了胭脂,一片嫣红。
玉宵只想远离这里。
正在恍惚之际,一名黑衣人从林中杀出,蜻蜓点水般掠过玉宵,不费吹灰之力,劫走了她手中的匣子。
若在平常,玉宵绝不会让他得手,管他什么武林高手、神偷怪盗,在她面前都不好使。
从她手里抢东西,无异于火中取栗。可如今,她刚从胭脂坊出来,四肢无力,头昏脑涨。
当下怒目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只是头晕得不行,眼前人都叠成三重影了。
再看她的两位同伴,小牡丹扶着树,已是瘫倒在地;隐年也有些不支,只微微闭着目,默默调息。
玉宵想:糟了,没想到这胭脂的药劲这么大。只是她并不后悔,既然来了,没有留下这些毒胭脂的道理。
那蒙面盗贼不与他们厮缠,只兀自离去,留他们一个潇洒的后脑勺。
玉宵只得无奈地目送他远去。
当下坐下调息片刻,便与隐年一起拖着小牡丹往城里走。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骑马来了!只是这弥天漫地的胭脂,马儿怕也醉了!
到得客栈,顾君琪已恭候多时。
他急道:“怎么去了一天!我从早上等到晚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打开窗子:“你们看,天空都红了!月亮也红了!”
这是一个血夜。这是一轮血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