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要活人喂的……平时吃多了猪牛羊,十天半个月就要人祭。”
“外圈没了,中圈你来吧。”隐年递给她一把如意珠,“试试。”
“我怕瞄不准。”
“没事,瞄不准他们也发现不了我们。”
没了顾虑,玉宵弹出一颗如意珠,她力气很大,眼力也还算刁钻,眨眼间三个守卫倒了下去。
另外几个警觉起来,玉宵忙把头低下去,藏在高大的石像后面。
“出来!出来!”守卫明明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却不得不壮着胆子嘶吼。
话音刚落,如意珠出手,点中了昏穴,他们也倒了下去。
几个巫祝却像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他们是怎么了?”
“不管了。”隐年走上前去,点住了他们的穴道。
“怎么开这玩意儿?这石盖子上面有图腾和封印。”玉宵说。
“血祭。”隐年答道,“老黄历了。不知要多少?”
他往后看了看,想抓一个倒霉鬼来。
“不用。”玉宵推了推,“虽然很费力,但我能推开。”
玉宵面不改色地移开了巨石,看得隐年目瞪口呆。
井口显露出来,阴气森森,一眼望不到头。
“有水声?”玉宵侧耳倾听。
“难不成,真是一口井?”
黑暗中有个混沌不清的影子,隐约是个木桶。
“你看,这里有机关。”玉宵指了指,“我们坐进桶里。”
二人跃入桶中,木桶慢慢下行。不知过了多久,阴晦腥潮之气渐浓,让人汗毛倒竖。
井底深处有一片破败的小神庙,香烟袅袅,正在供奉什么。
玉宵掩了掩鼻子,有股怪味。
这怪味让人头晕目眩。玉宵闭了闭眼,打坐一番,这才镇定下来。
刚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隐年不见了。
她无力呼叫,头脑昏昏沉沉的,径自往前走。
直走到一片清滟的池塘前,一团黑气之中,显现出一棵高树的影子。那棵树无风而摇,煞是怪异。
树上结着红彤彤的果子,初看以为是林檎,闪着朱砂色琉璃的光芒。
走近几步,便有浓重的血腥气传来。玉宵停住脚步,只听有少女尖细的声音在吟唱——
熟了,熟了,果子熟了;
熟了,熟了,人头落地。
玉宵感到头皮发麻,两腿发软,不觉蹲下身去,往池塘里照自己的影子。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自己竟变了一张脸,变成一个白衣楚楚、苍白如雪的少女。
更可怕的是,她的嘴唇一张一合,正在吟唱那首无名的歌谣。
熟了,熟了,果子熟了;
熟了,熟了,人头落地。
唱歌如念咒,言出法随,伴随着她的歌声,那颗血腥之树的果子动了起来,依稀长出了五官,变成了一颗颗人头。它们纷纷瓜熟蒂落,一个个滚进了水池。
玉宵发疯一样地举起一旁的斧子,一下下往树干砍去,果子们发出凄惨的嚎叫声,争先恐后地往池塘滚落。
树干喷溅出滚烫的毒血,将玉宵淋得一头一脸。
玉宵大叫着,下手更重了,树干终于被砍断,落入碧青的池水中。
池水沸腾起来,像是池下有一场大战,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好一会,直到池水变成鲜红色,水面的涟漪才消失。
而那棵树已荡然无存,只剩一个少女形的木偶留在原地。
玉宵刚想拿起来一观,那木偶便自行焚毁了。
玉宵惊疑不定地坐下,顿觉精疲力尽,眼皮一松,竟睡了过去。
再醒来竟是靠在隐年肩膀上。
隐年有一搭没一搭地呼唤她:“玉宵?玉宵!”
“怎么了?”她忍不住答道。
“你醒了?昏倒有一会了。”
“这里有棵树……”她站起来四处寻找,“怎么没有?”
“没有树,倒是有个血池。”隐年指一指中央的池子。
和梦中的一模一样。玉宵大惊失色,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