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余笛早已习惯了,主君现在阴晴不定的脾气,正要上前安慰时,余笛忽然神色微动,侧头看向游廊拐弯处,正引一行人向这边走的管家。
余笛微微皱眉,不等她想办法引主君离开,同样听到动静的何春,也扭头看向来人。见来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脸却甚是陌生的何春,忽然明白他们是什么了。
他起身拍干净手,又整理了下服饰,这才走向同样发现他的客人,先行一礼:“何春见过李老主君,李三主君、李夫人、李小姐,诸位有礼。”地位尚不如沐家的李家人,赶忙还礼:“见过沐主君,有劳沐主君久侯。”
何春露出了温雅的笑容,谦逊的与之寒暄后,主动接替了管家,引李家人去正堂见叔姆吴氏———作为长辈,哪怕他是旁支,但在孙辈婚事上,还是得他来才合适。
到了正堂,就见叔姆、三哥夫、五哥夫、沐玄之都在不说,年龄超过十二岁,已经确认是中庸的嫡支三公子沐邈之、四公子沐越之,也都在。
早就得到消息的几人,友善热情的与李家人互相见礼的同时,最不引人注意的孙氏,寻了个借口,将何春带离正堂。
“春儿,不是都说了,不用你出面吗?”孙氏微微皱眉,好声好气的哄着小情郎,“不过是给几位年长的公子相看共妻,如何用得着你这个国公府主君出面?”
何春冷着脸,不愿意再听这些哄小孩儿的话,想要绕过五哥夫,再进正堂去——他想要被人看见,自己是健康的、可以控制得住自己的,以期能够拥有自由。哪怕,只是在府里的自由。
孙氏无奈挡住了小情郎的路,制止他:“你这样闹是没用的!”说完,又软下声音,再度哄劝:“乖,玄之他们十分中意李家大小姐,你心疼心疼他们,别在李家人面前置气,好不好?”
何春不做声,只是红了眼圈。见此,孙氏也颇为心疼,只是正堂附近人多眼杂,不比自家院落,现在又有外人在,他也只能言语安慰下了。
“春儿,你想要见客、赴宴,乃至出外游玩这事儿,得找九弟,他同意了才行。孙哥哥答应你,只要你能说服九弟,孙哥哥立刻带你去城郊庄子上玩儿如何?”
何春这才别别扭扭的说:“那孙哥哥可不要骗我。”终于哄住小情郎的的孙氏,松了口气,露出舒心笑容:“孙哥哥骗谁也不会骗春儿的。”
因为,“去年夏天因着伯姆的事儿,全府上下都没能好好玩儿玩儿,今年九弟早就和叔姆说好了,要带大家伙儿去郊外庄子上避暑。”
所以,便是何春不说,待玄之他们的婚事定下来,也是要带他去庄子上避暑的。毕竟都去了,总不好就撇下何春一个人,他们也不放心。
自觉被轻易哄住,有失脸面的何春,气鼓鼓的瞪了眼五哥夫,就带着余笛转身回了自个儿院子。
孙氏好笑的目送小情郎走远,不好再回正堂,干脆去了厨房,查看今日待客的食单。又抽空去了赵氏的院里,看了眼自家小儿子,确认小儿子今日没有调皮捣蛋、有按时吃饭、休息后,才慢悠悠的回了正堂,
虽然两人并未有什么亲昵行为,但言行举止间仍然流露出了几分痕迹,传到了诸位公子、少爷、小姐的耳朵里。
虽然被赵氏及时发现,并封了口,但可想而知,这件事终究还是没能彻底瞒住,成了国公府里公开的秘密!
沐濯晚上下值回来,听到管家的汇报,有一瞬间感觉到了心累!“行了,明儿见三少君、五少君他们,再清理一遍府中下人,然后让叔姆敲打下诸位公子、少爷、小姐,让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朝上因着陛下立后的事儿,争执不休,回到家里居然为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操心,可真是~!
心下烦躁的沐濯径直去了小夫婿的院子,刚伺候主君沐浴更衣完,正指挥人清理浴房的朶文,忽见公爷来了,立刻快步出来见礼。
沐濯见院子里难得没有外人,不由诧异:“今夜三哥夫、五哥夫他们都没来?”朶文垂头应声:“回公爷,今日府中有些谣言传到了几位少爷、公子、小姐的耳朵里,两位少君为了避嫌,便没来。”
言语很难说清楚,沐濯此刻的心情,被气笑的他,语气难得透出些许匪夷所思:“不是,他们居然还在意名声?”虽然说,是他主动透出了风声,但他可没强迫两个哥夫爬上自家小夫婿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