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来救你,所以我以为他告诉过你我的存在,所以你才敢出声叫我。”
归诀摇了摇头:“没有,我知道姐姐是好人,和他们不一样的。姐姐和神君一样好,一样厉害。”
丝寻想着自己还能和神君平起平坐了,心里隐隐有些自得。用了一刻她就带着归诀彻底远离了村子,如果接下来继续向前走,她在下午应该能赶到另一座村子。不过因为昨晚的经历,她现今并不太相信陌生的村子了,一个人还可以提防,但是带上归诀她不得不谨慎些。
她问归诀要身份凭证,但他说一家人的凭证都落在家里,估计和家里的东西一样都被村里收起来了。丝寻叹了口气,到县里还要给他办身份和过路凭证。
“姐姐,那两个叔叔怎么办?村长他们肯定很快就会找到他的,然后也会找到我们的。”
“这事还是得报官,”丝寻想了想,“如果那人说的是真的,那村里几乎就没有无辜的人了,我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你不是见到他们抛尸了吗,跟我一起去府衙作证,这么大的事官府一定会管的。”
这样想着丝寻也不打算在另一个村子歇脚了,还是赶路要紧,只要明天能到县里就行。
她们最终穿过了另一个村子,天黑时才找了河边去休息,干粮向来充足,应付到明天没有问题。以防万一,她嘱咐归诀要轮流守夜,归诀守上半夜,她守下半夜,一旦发现有人靠近就把她喊起来。
“姐姐,我想不明白,”归诀皱了皱眉,“尸体都找不到了官府怎么查案啊?”
丝寻笑了笑:“你没住过驿道客舍不知道,这客舍是会有记录的,从这儿到兴山县有两条路,可以比对前后客舍和另一条路客舍的记录情况,这样就能找到失踪的人了。但如果有人不走这两条路那也是查不到的,不过我想既然选择住在驿道客舍,肯定是看重性命的,后续应该也会选择安全些的地方居住。”
“你别担心这个了,”丝寻拍了拍他的肩,“只要你能作证,府衙就能派人来调查。”
其实听到那瘦个儿坦诚罪行的时候,丝寻心里就燃起一股冲动,恨不得立即拿刀劈了他们,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动手。案子的事首先应由府衙来管,自己一个路人能做的就是报官。
原以为穿过另一个村子就安全了,没想到村长他们还是带人找到了这里。当时,丝寻走后不久村长就带人追到了林子,把两人松绑弄醒后,一行人就顺着丝寻留下的行走痕迹一路找了过来。丝寻知道了他们的罪,所以一定得死。
归诀正守在休息的丝寻身边,冷不丁就瞧见远处的火把,忙把丝寻摇醒了。丝寻瞬间坐起,将短剑和包袱收拾了递给归诀,顺便又将他背起来跑路。
“姐姐,你还是丢下我吧,带着我姐姐跑不远的,他们不会将我怎么样的。”归诀时不时望向身后的火光,心急如焚。他知道丝寻很强大,一个人肯定能很快脱身,带着他还是一个累赘。
“不许说话,我们都会没事的。”这一刻,很多记忆从脑海中冒出,她想起了刘英,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恨自己。当年她丢下了刘英,如今更不能丢下归诀。
她急着找一个掩体,但林子肯定是不能进的,村里的人肯定比她更熟悉周边的地形。她看向了那个被她越过的村子,只能赌一把了,赌村里的人不会将她供出去。
此时村里的人基本都休息了,万籁俱静下丝寻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今晚依旧没有月亮,给她隐匿爬墙提供了很好的契机,最好的藏身地方就是别人家。
时间紧急,她找了一家小些的院子,托着归诀就翻了进去。两米高的墙说扔就扔,归诀摔到地上也不敢吱声,但疼痛也让他无法移动。
这家院子里没有狗,隔壁几家却有,此时汪汪吠个不停,几户人家都被惊醒,担心有小偷,忙跑出来查看。丝寻栖身的这户人家也醒了,她听到屋内传来几声咕哝,然后便是穿衣走路和开门声。
贫穷人家点不起蜡烛,农户只借着微弱的星光出来查看情况,扫视了一圈院子,发觉是隔壁家的狗在叫后又回房关了门。
丝寻她们现在连茅房都不敢躲,只缩在院子角落祈祷主人没有发现,见人进屋两人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