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予蓁将今日遇到的事情和几人调查到的线索同褚霁远讲了一遍。玉符那边的人沉吟了一会儿,道:“倒是和清水宗传来的卷宗无异。城中事态非同寻常,你们小心。”
“知道了,师兄。”
玉符的柔光散去,众人也纷纷回房。
薛予蓁和陶小雨回房后一直心不在焉的,站在窗前愣神。见状,陶小雨问她要不要再出去走走,“你若是一直这样,也睡不好觉,不如出去看看。”
薛予蓁摸了摸鼻尖,“虽说只凭一面之缘就去相信一个人有些太过于蠢笨了,可子书师兄也说宋璇是一个……”
她还没说完就被拽出了房门,陶小雨牵出一抹笑容,“不说了,咱们直接去看看。”
两人不多时就到了白日里薛予蓁去的那条小巷子里,临近宵禁,城中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人对视一眼,抽出佩剑小心翼翼地往巷子深处走去。
路过那个小草铺时,薛予蓁留心看了一眼,并未有什么新的发现。小巷七拐八拐的,又窄又长,两人神经紧崩着走到了最后,都没再看见什么。
这条小巷尽头竟是一条不知道通向哪的小路,薛予蓁正思索着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抬眼便发现眼前一抹银色逼近,她脸色一变,侧身躲过了这一剑。
那人立马转了剑锋,薛予蓁提剑抵挡,“铮铮”两声将落后几步的陶小雨吓了一跳,她快步奔走到薛予蓁身边,提剑就要攻去。
那蒙面人一愣,嘀咕了一句“居然不是一个人”,便撤身离开。
薛予蓁拦住意欲继续追赶的陶小雨,“子书师兄说得对,”她对着不明所以的陶小雨道,“这几日,千万不要独自——”想到这里她愣了一下,若是假意被抓,能够混进那些人的大本营里,说不定事情就能解决了。
“予蓁,千万不要独自什么?”陶小雨问道。
薛予蓁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现如今他们刚刚进城,对敌人的底细一点都不知道,要是就这样去做,后果不堪设想。她摇了摇头,把剑收回剑鞘,“千万不要独自行动!”
看了看小路,“这条小路不知道通往哪里,夜色已深,不便再探。我们先回去,明日叫上子书师兄他们再来吧。”
两人又一路警戒地回到了客栈。快到时,薛予蓁才想起她们俩出门时没有告诉同行的师兄师姐,霎时后背有些发寒,“小雨,今晚的事情就不要给子书师兄他们说了。”
“哦?”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们小风筝,下山这才几天,就学坏了?”
薛予蓁心虚地扭头去看,“子书师兄,你怎么还没睡啊?”
子书珹微微一笑,“原本想着师妹可能不太适应山下的生活,打算关心一下,结果敲了许久的门都无人回应。情急之下就直接进去了,谁知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说完,他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去哪了?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陶小雨自然知道这气是冲着薛予蓁去的,但人是自己拉着出去的,心中也心虚不已,正要上前说明原因,却被子书珹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只是去了下午看过的那个巷子,”薛予蓁小声道,“而且也不是一个人去的。”
“不是一人便可以?”子书珹依旧语气肃然,“你怎么确定藏在暗地里的人只有一人?今日没出事算是你们运气好,在什么线索都没弄清楚的时候最忌擅自行动,等回了宗门,你们自去领罚。”
薛予蓁还想狡辩两句,但的确没理,只得悻悻地点头应是。陶小雨拽着人回去,心里也清楚她和自己不一样,虽然在知源宗只待了四年,但却是掌门的徒弟,若是出了事情,就算不是自己提议出门,也难逃其责。
但薛予蓁还想着给她道歉:“抱歉啊小雨,害你被连累了。”
“怎么还自己揽了错处去,明明是我先提的。”陶小雨回道。
薛予蓁不打算再在这事上纠结了,笑了一声推开房门,“不再去想这些了,今日先好生休息,明日说不准还有更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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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源宗,褚霁远收了玉符,正要进大殿,余光瞟到一抹倩影,他脚步一转,将偷听的人抓了出来。施淼淼吐了吐舌头,讪讪道:“晚上好呀,师兄。”
褚霁远好笑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想听便光明正大的听,躲躲藏藏做什么?”
“小风筝怎么样?”施淼淼问道。
想着方才薛予蓁兴致勃勃的声音,褚霁远挑眉道:“听起来很是活泼,应当适应得不错。”他看向施淼淼,眼神询问她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但施淼淼只是伸了个懒腰,摇摇头,道:“知道她很好就足够了,多谢师兄。夜深,我先回去了,你和爹也早些休息吧。”
说着,便带着凫华离去。
褚霁远在殿外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一只飞鸟传来一道消息,他才缓缓迈入殿中。
书房内,施明尘正伏案写着什么,听见他进门,头也不抬地问道:“小风筝如何?”
褚霁远一愣,这俩父女真是一模一样,他道:“她很好。师父,平阳城的探子方才来信,有两名药谷的弟子未经通报进了城。”
施明尘笔尖一顿,抬头看他,“药谷的弟子吗……”他转头看向书架上放置的香囊,“若是这样,那四年前山下的那场灭门惨案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四年前……褚霁远顺着施明尘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那枚染血的白虹花上,喃喃道:“薛予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