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禾无奈,“好师妹,咱好歹是去帮人解决问题的,自然要多几个人去。等着吧,还有两位呢。”
话音刚落,便有三人脚步匆匆的过来。一人穿着华贵,另外两人倒是和薛予蓁几人无异,只着淡色便服。
薛予蓁认得他们,那位走在前面穿金戴银,恨不得将“我很有钱”这四个字写在脸上的是闵榭长老的徒弟——渝州子书家的子书珹。
子书家是丹药世家,自然在钱财方面不会亏待自己的独子。
那人一过来,就直奔薛予蓁,笑眯眯道:“薛师妹,可巧可巧,没想到你也在列。”
徐赠春伸手隔开二人,皮笑肉不笑,“巧在何处?不是你听说师妹要与我们一道去,才巴巴地跟上来的吗?”
他们二人素来不对付,徐赠春看不惯他一副浪荡样,子书珹看不惯她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见这人挡面前,子书珹笑也收了回去,哗啦一声展开一面素白的扇子,冷哼,“你也知道,若不是师妹在一路,我何故要与一个伪君子一路?”
这两人一见面就要掐架,薛予蓁见怪不怪,扭头去找另外二人说话。另外二人都是外门弟子,此次能与他们一路,身手修为都是拔尖的。其中一位女子样貌张扬,气性也不小,但待人即为温柔,只是不笑时总觉得她在凶人。她看见薛予蓁,便笑着打了招呼,“予蓁,许久不见了。”
按理说外门弟子怎么都该唤她一声师姐,但陶小雨年纪稍长,修为也略胜一筹,算是前辈,薛予蓁听她喊师姐实在是不自在,便只以姓名相称。
陶小雨是孤儿,被门内哪个长老捡回来的,她不算天赋好,但实在勤奋努力,不到三十便是金丹中期。她与薛予蓁是在修炼时认识的,二人都是勤学好练的人,一来二去便也熟悉起来了。
另一位叫游鸿,薛予蓁没和他有什么交往,但在每月的弟子考核里都能看见他的名字位列前三。他来了之后只道了声师姐好后便再没开过口。
薛予蓁本想和她二人再说说话,却被一人拉了过去。许乐禾语气焦急,“好师妹,你先别聊了,去拦拦他们吧,门内私斗可是要挨罚的呀。”
扭头一看,原本只是言语相冲的二人已经要打起来了——徐赠春面无表情,手却已经摸向腰间挂着的缠枝阙了,子书珹面带讥笑,袖口略略露出了几张符纸的一角。而他们的好师姐施淼淼笑眯眯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眼里满是兴意。
薛予蓁看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头皮发麻,“许师兄怎么不去拦,再说了,我怎么拦得过他们。”
子书珹年岁是他们里最大的,天赋也能说上一句不凡,虽然看着是不着四六,却已经是金丹期大圆满了。而徐赠春也是金丹中期。
薛予蓁想着,自己若是要去横叉一脚,必定是被打飞出去的那个。
许乐禾却是直接将她往那边推了一掌,“子书师兄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你去他肯定舍不得下手。”
事实证明他说得是对的。也不知道那家伙一个药修怎么力气那么大,薛予蓁猝不及防被推了过去,踉跄着就要摔倒了。
子书珹却仿佛是长了第三只眼睛一般,闪身过来就将她抱住了——整个将人掐住腋下提了起来。
薛予蓁被他提溜着,心里想着这一个二个不是药修就是符修,为何力气那么大。她实在尴尬,但也怕二人再掐架,只好咧嘴笑了下,“子书师兄,咱们还不出发吗?”
被她这一声师兄喊的心中愉悦,子书珹也没心思再去管什么徐赠春,轻轻地把人放下,怜爱地摸摸她的头,“这厢人都齐了,咱们马上就走。”
在一旁装聋作哑的施淼淼这时也出声道:“既然如此,诸位就出发吧。”
她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只是这时才真叫人看出一些大师姐的样子来,“此去路上,相互照应,切莫内斗。”她作了一平礼道别,“各位师弟师妹,一路平安。”
几人也还了一礼。
薛予蓁走到山门前。巨大的石碑是刻着“墟山·知源”四字,她知道在这有着护山大阵,没有腰牌或是宗主令的人,进不来也出不去。
四年前她跌跌撞撞地找到了下山的路,却被这护山大阵挡住了。
瞧着几位同门一身轻松地穿过屏障,心中平添了几分紧张。薛予蓁回头去看施淼淼,师姐还站在原处看着她,见她回首,便笑着挥挥手,轻声道:“快去吧,不会有人再拦着你了。”
顿时心中一轻,但也只敢先伸手去试探。那原本坚硬的屏障此刻就像是雨帘一般,在她触及时便慢慢消散。薛予蓁说不清这是怎样的感受,只迈步走了出去,又去看师姐。她却已经先离开了。
子书珹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薛予蓁摇摇头,“没事。”
她往下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去看山门。像是蒙了一层雾一般,已经看不清了。墟山实在是高,她幼时怎么仰头看都看不见顶,而这时若是想攀顶,御剑不过几息,“只是突然觉得,这座山,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平阳城虽远,但身为修士,几人日夜不停御剑前往只需要四日。只是薛予蓁在门内不常有机会御剑,自然就称不上熟练。子书珹看她在半空中晃晃悠悠,一路上魂都被吓飞好几次。
好在她适应得极快,靠近平阳城时已经能稳稳当当地飞行了。
远远地瞧见城内繁华喧嚣模样,薛予蓁期待不已,谁知收剑落地后却听见了一名妇人声嘶力竭哭喊的声音。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一名男人竟是青天白日就敢当街强抢孩子。薛予蓁找到那名男人的身影后便追了上去,将几名师兄师姐全然忘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