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侧目：“你知道它？”

“嗯，是上古炼灵宗遗留的核心法器，据说万灵镜拥有‘择主而契’之力，唯有通过祭台三重考验，才有资格受它传承。”

“听说过的人少之又少，因为……真正能通过三关者，百年不出一人。”

话音刚落，铜镜陡然亮起，一股奇异的神识波动从镜面中涌出。

“第一道试炼——灵识之辨。”

下一秒，两人面前的空间如水般扭曲。时砚眨眼间，就出现在一片熟悉又陌生的山谷中。锦锦不见了。

而在他对面，站着另一个“他”。

一模一样的身影，脸庞，衣着，甚至连灵气波动都毫无二致。

“你是谁？”他问。

“我是你——”那“他”淡笑，“是你曾舍弃的理想，是你藏在心底的骄傲，是你试图否认的野心。”

时砚手中雷光浮现：“那我打败你就好。”

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这个“自己”，不仅战斗力与他不相上下，还总能预判他的每一招，就连他未成形的念头，也似乎被一眼看穿。

这是一场神识与心念的交锋。

时砚越打越吃力，动作渐乱。那“他”冷笑：“你不是说，只是想保护身边人？不是说对权力、天命不感兴趣？你撒谎了，你心里有不甘。”

“你嫉妒天赋更高的修士、嫉妒锦锦天生拥有神兽血脉、你明明什么都想要，却只敢说‘顺其自然’。”

“你不敢承认，是因为你怕失败！”

这一刻，时砚心神被重重击中。

他喘着气，神识微颤，意识一度模糊。

但他没有退。

他低声道：“你说得对，我贪婪、骄傲、不甘，但我认——”

“我不是圣人，我也不想假装是。”

“可我清楚，我走的每一步，哪怕再慢再痛，都要走得不后悔。”

雷光从他眼中暴涨，识海中那片动荡的风暴，终于凝聚成一道贯穿虚空的雷柱，轰然将“他”劈散。

——灵识之辨，通过。

与此同时，锦锦也正经历着自己的试炼。

她站在雪山之巅，眼前浮现出一头苍老的银狐——那是她逝去已久的祖母。

祖母轻声问她：“锦锦，你真的愿意陪他走到底吗？为了他丢掉一族传承，耗尽天赋、失去妖尊之位？”

锦锦低头，眼神复杂。

“你是天命之子，九尾涂山族后裔。你若返回妖域，百族朝贺；你若封神，天地俯首。”

“可你却要为一个凡人，浪费时光。”

锦锦捏紧爪尖，身形微颤。

她也曾动摇、彷徨，也害怕被族人否定、被天地遗忘。

可她想起那场冰雨里时砚为她挡下的一击，想起夜里他为她缝补小披风、喂她吃药、在她爆体时守着她渡劫。

她缓缓抬头，银眸坚定：“我知道我是谁。”

“但我要的，不是苍穹敬畏，是——有人记得我的名字。”

“他记得就够了。”

轰——！

冰雪崩塌，一尾九色狐影在她背后缓缓展开，祖母身影消散，天地寂静。

——灵识之辨，亦通过。

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眼，铜镜再次亮起。

“第二道试炼，心之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