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纸鹞盯着面前的门铃,踟蹰了许久也没按下去。
“不管了,丢脸就丢脸吧。”再一次深呼吸,下定决心般,钱纸鹞的手刚抬起来,左边那扇低于路面的卷门忽然嘎吱嘎吱缓缓升了起来。
钱纸鹞退了几步,歪着头往下看,这一片都是联排的独栋,心想这大概是他们家的地下车库。
卷门刚升过一个人的高度,一辆小毛驴就迫不及待从里面冲了出来,钱纸鹞躲闪不及,被撞得摔在他们家门前的台阶上。
“我去!”唐姝急忙下车查看,“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外面有……钱纸鹞!?”
“嘶——”钱纸鹞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低头一看,倒地的时候手掌撑在地上蹭伤了,渗出点点鲜红的血珠,膝盖磕在台阶上,穿着长裤不知道有没有破皮,但就算没破皮也青了。
真倒霉,在家窝了两三个月没出门,一出门就被车撞,早知道就不来了。
唐姝小心扶着钱纸鹞坐起,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忍着痛捡起落在一旁的小袋子,钱纸鹞问:“张语在不在?”
说话的时候,嘴唇都痛到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去集训了啊,连过年都只在家里呆了三天。”
听到这个回答,钱纸鹞张了张嘴,苦涩地笑了笑,她都忘了,张语回到小堂身边,不就是因为她们家负担不起他学美术的费用吗。
真是的,怎么这都忘了,亏她还特地选了个周日来找张语,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在……
好蠢。
钱纸鹞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唐姝想去扶她又不敢碰她,担心地问道:“我说你要不要紧啊,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没事。”钱纸鹞摇摇头,一瘸一拐地走出几步后又折返回来,“你把这个转交给张语。”
“这什么啊?”唐姝犹疑地接过钱纸鹞手里的袋子,“我可以看吗?”
“不可以。”
“切,既然不给看为什么不自己给。”唐姝撇撇嘴,看到钱纸鹞那拽样,她也不爽起来,毫不掩饰自己恶意的猜测,问道,“连张语去集训都不知道,你们分手了?”
钱纸鹞看向唐姝的最后一眼像是快哭出来一样,她没说话,转身真的离去了。
从陈小堂家所在的高档小区出来,每走一步路就像有针扎在膝盖上一样,因此大大拖慢了行走的速度,钱纸鹞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到地铁站。
刷卡进站,再出站时,钱纸鹞以为自己下错站了。
出站口外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四周是一些仿古的建筑,每家店门前高悬的灯笼和酒招在风中飘摇,颇有古城的韵味,但其实与别处的商业街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