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一乐说得对,邱明也是白操心,因为要着夏宪微信号也没用。
在那天听见周一乐说话的时候,夏宪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最近谁的微信都不加,陌生电话也一律不接,多去排练室,不蹲家里。
最近排练室楼下的妹妹出门旅游外带进货,夏宪从许平手里得到了新配好的钥匙,天天塞裤包出门回家到哪儿都要检查好几遍不敢丢,因为许平跟他说了,再丢钥匙,直接打死。
由得他独自得意嚣张美丽了好几天,那更嚣张不靠谱的一位,也终于出现了。
“哟,辛姐,许哥,宪儿——”
余豆果一出现一开口,夏宪就想揍他。
这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一张脸还行,打鼓的花活也还行,生活作风奇差。
夏宪这回不说练歌上节目,他可能就死别人床上了。
还有,这货一到排练室张口就先叫辛姐,如此重大的原则性错误也敢犯?试问一个玩音乐的人怎么就能这么高低不着调,一开口说话就显示在他余豆果心里谁是金字塔的顶端谁是社会最底层,简直没大没小!
虽然辛姐厉害是事实,但这不影响夏宪生气。既然时代已经变化,不能叫人把他立刻拖出去菜市场砍头,夏宪也只得先停下摆弄自己宝贝吉他各种正经事,拿出主唱的气势,垮着脸亲自开展对他的批评教育。
“你这就叫无组织无纪律!豆豆,我几天前群里说的话你瞎了不看啊?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夏宪儿你在我心里,不在眼里,”余豆果振振有辞地狡辩,道:“不好意思啊,我床上有人,这已经是我最快速度了,你懂的嘛!”
垃圾人是真的垃圾,许平在旁边听见这俩缺心眼垃圾人开始聊天,直接把耳塞先戴上了。
也不能怪许平鄙视得太明显,毕竟老早以前他打从心眼里想做个有素质的乐队人,于是兴致勃勃给这排练室弄了个打卡机,要求所有人进门打卡,迟到早退罚款。这个余豆果最不自觉就算了,还因长期迟到怀恨在心,最后竟伙同一样长期迟到的夏宪调慢机器显示时间,意图蒙混过关。
作案时被当场抓获,这俩人也一点没在怕的,打卡机从此形同虚设,许平气得半死。
讲道理,余豆果这叫说人话吗?根本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夏宪听见余豆果这些话,一点感动都没有,比许平还更不高兴。
这人生在世没点追求,光床上有个男人有多大意义?男人这玩意冬天不够暖夏天嫌太热,哪比得上像空调这样的现代文明结晶!
他怒道:“你床上有人怎么了,在这谁想要还能没有似的?”
这余豆果太不像话了!可悲!实在太可悲!夏宪就看不上这种人,他怒气冲冲地接着训话:“豆豆,你几百岁的人了?不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床上有人怎么了?真有人你也得跟我请假!最近再给我瞎跑不见人试试?我合同都给你签了!不去要赔钱的!”
余豆果假装信誓旦旦地点头:“好。”
好什么好?看这态度,夏宪是悲从中来,按着自己心口,一边痛心疾首,一边喋喋不休。
“你居然、你还敢给我这个态度!你不把我这个主唱放在眼里就算了!人家那个话怎么说的?人到中年!人到中年要惜福!要自重!你自己什么年纪了不知道啊?还不好好保养?一天到晚瞎搞八搞的!以后还想不想跟着我在台上蹦了?”
余豆果又“哦”了一声,对他比了个无情的中指。
反了反了,这还了得?!
夏宪拿脚尖去踹许平的膝盖,指挥弟弟干活。
许平咆哮:“干什么你!”
“我看他那手是不想要了!你去给他砍掉!”
许平怒斥:“幼稚!滚蛋!”
余豆果立刻也演上了,转向他去,哭天抢地。
“弟弟!弟弟你看看这姓夏的狐狸精!队霸!猖狂成这样了!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弟什么弟?许平也想踢爆他叼。
和许平少年老成相反,余豆果天生有一张可憎的娃娃脸,人靓声也靓,打鼓兼和声的好人才……可惜,跟长相无关,人家许平在四个人里年纪才是最小,他余豆果在四个人里年纪真正最大。
三十几岁的人了,脸皮却是队内公认最厚,就敢到处瞎混臭不要脸地管人叫哥叫姐,不乐意别人揭破。
一般不出事儿的情况下,他随便浪他的,乐队其他三个人都当没看见。
但余豆果就这样,大家都心知肚明,也都没辙。
他这个人,长得是没毛病,大病的病根在脑子里,在脸皮上,在下边那什么里,不止从来不怕被许平凶,还敢笑嘻嘻地回望。
当然他也不是个真没眼力见的,毕竟混在一块已经好几年,彼此知根知底,眼看许平脸色越来越黑,眼神也在情绪爆炸的边缘,余豆果实在怕他年纪轻轻又突发男性更年期综合症,便也收敛下不多闹腾,不再和夏宪胡说八道,而是朝架子鼓那头走。
结果刚经过夏宪身边,他又被夏宪拽住拖回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