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求你了,一定要是六啊,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是五!姑姑喝酒!”钟晴指着骰子大叫道,她身旁的几个人也连声起哄。
俞榆苦丧着脸,一副赴死的表情,认命般拿起手边的酒。正要送到嘴边时突然被人一挡,她侧目看去,黎之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自己旁边,将酒杯夺过。
“她喝不了酒。”
玻璃酒杯里的淡琥珀色来回晃动,倒映着男人的阴影。
俞榆不知怎的,一把将酒杯夺回,“我能喝!”说罢,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有滴漏出来的在她嘴角滑出一道浅浅的湿痕。许是觉得痒,她用手背揩了揩。
黎之澜坐在地上,沉沉的盯着她,好半晌才收回视线。
“我们之澜就是孝顺。”唐茵笑着搭上黎之澜的肩膀,“我刚去挪威的时候,喝不惯那里的苹果酒,他也是直接替我喝了。”
孝顺?俞榆突然心头一涩,还搁在玻璃杯上的手指不可控的蜷缩两下。
黎之澜余光瞥见她的手,察不可觉的翘起唇角,没吭声。
“我还以为Lars只有拒绝别人的份儿呢。”钟晴咬唇回忆,“之前学校那些来找他的女生……”她点点头,给了个“懂得都懂”的表情。
唐茵脸上起了红晕,她双手撑着头,盯着黎之澜的眼神泛着光,“之澜只对我一人特别。”她正说着手又要不安分的往旁边的人身上凑,却被拍掉。
“别发酒疯。”黎之澜往一旁挪了挪,离她远些,倒是离俞榆近了些。
游戏继续循环,运气好的都喝了不少,更别提运气差的了。墙角搬来的那些酒都快没了,他们还没停。
俞榆没喝几轮头就开始晕乎乎的,她偷溜到靠近阳台的沙发上躺着,闭目养神。没过多久,一股掺着酒味的,熟悉的皂荚香迅速将她裹挟,迫使她睁开眼睛。
“姑姑怎么躲到这里了?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吗?”
客厅的彩光灯不停切换颜色,男人的脸色变了又变,跟个变色龙一样。俞榆见状,没忍住笑出声来,伸出手指戳他的脸颊。
软软的,比变色龙的皮肤好摸。
“姑姑在笑话我?”黎之澜的头悬在半空中,一点一点的,像咬碎百乐细棒一样朝俞榆慢慢靠近。
兀然间,鼻尖相抵,呼吸近在咫尺。
黎之澜凝视着面前的女人,喉结滚动,眼底的情绪越来越浓,他伸手拨开她挡住眼睛的碎发。
“姑姑,我想亲你。”
不等俞榆回答,黎之澜就俯身压了上去,他灵巧的撬开牙关,霸道的朝里面入侵,手掌还扣向女人的头。
俞榆被吻得发麻,眼神涣散,轻声呢喃。
“你们在干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钟晴的尖叫,俞榆脑子瞬间空白,僵在原地。
她的唇被轻咬一下,“姑姑,接吻的时候要专心。”
理智瞬间回笼,俞榆用力推开身上的男人。
原来是许峰趴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正抱着他撒娇,而钟晴双手叉腰指着地上的两人。其他人的睡姿也是各有各的千奇百怪。
知道说的不是自己后,俞榆紧绷的心松了下来,她转眸对上黎之澜含着笑意的眼神,脸上一烫。
“你快起来。”
看她那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黎之澜低头闷笑,等笑够了他才缓缓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你……”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俞榆就从沙发上爬起来,撂下句“我去上个厕所”就匆匆往楼上走。
一楼的厕所不知道被谁占了,她只能去二楼的公共厕所。
微凉的水流哗哗的往下流,俞榆洗了把脸,上面还挂着水珠。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无尽沉默。
素白的脸,唇是唯一的红。
她刚刚怎么没第一时间推开黎之澜?为什么总是这样!
俞榆蓦然想起下午钟晴对她说的话,唐茵是黎之澜的未婚妻,这次她回国就是回来结婚的。她心尖颤了颤,他俩不能再维持这种古怪的关系了,必须要断掉。
二楼的厕所旁边是黎之澜的卧室,她路过时刻意将眼神别开,视线却突然晃到另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在走廊尽头,虚掩着门。
不知看到了什么,俞榆快步走向那里,握上门把手,猛地推开门。
她瞳孔瞬间放大。
墙壁上挂满了画,无论是素描还是水彩,画上的主人公都是她。
初来渭哩时穿着白色蕾丝连衣裙的她,上山采葛乌子时受伤的她,笑着揉黎之澜卷毛的她……还有一些她从来没见过的自己。
她哭、她笑、她捧着樱桃喂给黎之澜吃……
视线一转,淡蓝色的被套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排东西。俞榆忙走上去一看,竟然都是自己的——那些她没找到的。
她拿起那顶遮阳帽,里面的标签上赫然写着Y。原来,那天她见到的帽子不是同款,那就是她的。
俞榆一阵嫌恶,连连后退,却撞上一个结实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