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汤穗穗打量着偌大的广场时,一个熟悉的人影朝她们走了过来。身旁的成洱拱手向对方行礼后,跟两人告别。
“怎么样穗穗,这周围的景象可还满意?”姚成也向成洱颔首示意,笑着调侃四处张望的汤穗穗。他一早就站在显眼的地方,等待着她们的到来。
“这里好气派啊!”汤穗穗眼睛发亮,兴奋地跑到姚成的面前,伸出手不停比划着乾坤宗的建筑,赞不绝口。
姚成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担心她不适应这里的环境的想法随即烟消云散。是了,像汤穗穗这样活泼好动的孩子,环境变化带给她更多的是新鲜感而非畏惧。
“好好好,那你可得看个够。一会师姐先带你去找地方住下,收拾好之后来议事堂一趟吧。”姚成笑弯了眼睛,带着长辈的宠溺伸手摸摸她的头,看向一旁冷静的姬忘尘解释道,“师姐她想见见你们,正巧拜师的仪式还有些步骤没完成,也顺便一道办了。”
“好。”姬忘走近两人,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等汤穗穗那股兴奋劲稍微淡了些,姬忘尘就带着她去找了负责内务的长老,给她们安排暂住的房间。
乾坤宗内担任内务的长老都是年纪稍长一些的前辈们,她们也曾奔波在除魔的最前方。后来年岁渐长,因为心法反噬和体内灵力流转不再流畅,也就逐渐从前方转到后方,留在宗内当些掌管杂务的长老,还会教导新入门的孩子们进行宗门训练。
站在她们面前的内务长老姓葛,习惯性地板着脸,神情严肃,乌发夹杂着些许霜白。辈分上虽是长老,其实也就比成洱师姐大上几岁。
“葛长老。”姬忘尘礼貌地行礼,表明了来意。
“姬、忘、尘。”葛长老一字一顿地念出姬忘尘的名字,审视的眼神上下扫视着面前的女子,似乎要从对方的身上找到什么痕迹。
汤穗穗缩在姬忘尘的身后,不敢直视面前的葛长老。她觉得葛长老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女人,喊出师姐的名字之后就直直地盯得师姐,冷峻的眼神让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心里发毛。
“诚然如您所见,我还活着。”姬忘尘也习惯了她的态度,自然而然地回答。
“呵,那你也倒是命大。”葛长老语气不明地开口。
反倒是一旁的汤穗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知所措地站在师姐的身后,大脑飞速转动,思考要不要说些什么来打个圆场。
“你们就住一间。”但很快,葛长老移开了目光,拿出了一串钥匙扔在桌面,低头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没事别叫我。”
“多谢。”姬忘尘再次礼貌道谢,上前一步拿了钥匙,跟汤穗穗说:“走吧。”
和葛长老告别之后,姬忘尘带着汤穗穗宗门上的居住的地方走去,并带她简单地认了认路。讲了一些宗门上的规定,宗门里的训练针对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区分。姬忘尘这些结丹期往上的成员更倾向外出历练,而对于汤穗穗这些筑基期及以下的成员,每天都有定时的集体训练。
一听到有集体训练,而且还不跟师姐在一起,汤穗穗原本还高兴的心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这下,汤穗穗连师姐后面说什么都没留意听了,满脑子都环绕着跟师姐分开的噩耗。
在她努力消化着这一消息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跟着师姐走到了议事堂,迎面碰上了姚成和其他两人从堂内走了出来。汤穗穗用灵气感应了一下,其中一个不仅年纪和姚师舅不相上下,连身上的气息都差不多;但另一个……
那人身上的灵气却很稀薄,比自己身上的还不明显,不像是宗门中的人。再加上他身上那件厚实的狐裘披风,怎么看都像是山下的寻常百姓。
可寻常百姓怎么也到这山上来呢?
汤穗穗亲眼看到成师姐打开禁制的那一幕,难道这个人是浑水摸鱼进来的吗?但浑水摸鱼的人,会这么大大方方地来拜见宗主吗?
她有些想不明白。如果真是她猜测的那样,这场拜见不就是明晃晃的挑衅吗?但看起来,姚师舅和另一位长老不像是愠怒的模样,更像是对待什么客人?
她们看到三人的时候,那三人也看到了她们。姚成跟两人说了什么,走进了她们,笑着说:“抱歉,本来还想去亲自找你们的,没想到临时有些事情耽搁了。”
“他们是……?”汤穗穗用眼神示意姚成身后的两人,好奇地发问。
“其中一位是我的同僚,姓陈,耳东陈。”姚成拍了拍穗穗的后背,示意她们往议事堂中走去,“另一位,暂时不便透露。”
在她们走后,那两人还站在原地,狐裘男子望着三人的方向若有所思。陈长老走到狐裘男子的面前,凭借自己的身形挡住对方的视线,笑着弯腰伸手指向前方。他的脸上虽是带笑,但这笑意不达眼底:“请吧。”
“……抱歉,是我失礼了。”狐裘男子知道自己冒犯,连忙道歉,跟着陈长老离开了。
汤穗穗跟着师姐进入了议事堂内,宽敞的房间内摆上一个特制的屏风,隐约能看到屏风后坐在主位的人影。
“你们来了。”屏风后的人影开口了,声音即便沙哑也饱含威严,“你就是汤穗穗吧,真是可爱的小姑娘。”
昨晚宗主和秦无纪可以算得上是彻夜畅谈,聊了许多事情,因此宗主也对汤穗穗有所耳闻。此刻她看到了汤穗穗的到来,心中更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