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没打算按照记忆中那样去上学——已知老老实实走剧情对破除幻境毫无作用,那改变既定事件反而更容易找到破绽——因此,佐助用影分身代替了自己去学校。
如果是真实的世界,他这么做一定很快便会被父母和鼬发现,但幻境的走向却并非如此。
这里有时候会像一个可以操控的梦境,除了鼬最后必然的死亡以外,佐助的多数想法在幻境世界里都可以成功实现。
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天色渐渐暗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随着那个时间点的接近,佐助越发感觉到族地内肃杀的氛围。
鼬现在…应该正在和宇智波带土一起杀人吧?
他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对自己的亲族下手的呢?
佐助试图去想象,但他发现,即使在知道了一切真相的现在,他竟仍旧无法完全共情自己的哥哥。
说到底,他们虽然是独一无二的兄弟,但依然拥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和处世模式。
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够成功回到原来的世界改变命运,他又会如何选择呢?
佐助并没有思考太久,他早已掐准了关键时间点,在那一刻将要到来之时,他从自己躲藏的地方跑了出来,飞快地、毫不犹豫地冲向了父母所在之处。
“住手!”佐助大喊着推开紧闭的厅门。
“佐助?”屋中的三人齐齐向他看来。
父母跪坐于屋内,哥哥手持利刃。
原来如此……原来当初是这样的场景吗?
佐助感觉自己好像看懂了眼前的这一幕,但同时他也越发地搞不懂——既然父母深爱着哥哥,宁愿引颈就戮,也不愿同子嗣相残,而哥哥也明明并不想动手,为此露出那么痛苦而悲伤的神情——那为何非要走到这一步呢?
“住手吧哥哥。”佐助光着脚踩过木质的地板,迎上至亲震惊的目光,“杀死所有人,独留下我一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以的话,当初我宁愿……”佐助闭了闭眼,没有说下去。
“愚蠢的弟弟啊……”鼬城府极深,不过转眼之间,他脸上的悲伤就收敛得一丝不剩,只余冷酷,“还没有轮到你,你就站在那里好好看着吧,毕竟你连被杀的价值都没有。”
鼬这样说着,挥刀向着不准备反抗的父母斩去。
“我说了住手!”佐助一个瞬身拦在刀前。
鼬没有料到7岁的佐助有这样的速度,虽然及时收刀,却还是在他额头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刺眼的鲜血自额头淌下,在佐助白皙的脸上留下两道蜿蜒的、仿佛红色裂痕一样的印迹。
佐助张开双臂挡在父母身前,双眼毫不避让地直视着自己的兄长:“哥哥,我是很愚蠢,我不明白,明明是彼此相爱的骨肉至亲,为何会走到这一步。想来想去,或许是因为命运太过残酷,没有给你、也没有给我、给宇智波其他人选择的余地,所以……”
佐助深深地看向鼬,仿佛透过这个幻影、穿越世界的壁垒,看到了那个杀死父母、背负灭族罪孽、期待着被他制裁的兄长:“再等等我吧,不管要多久,我一定会回去的……到时候,就由我来给所有人新的选择。”一个不用沾染所爱之人鲜血,可以和家人一起好好活下去的选择。
“好吗?哥哥。”
佐助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握鼬持刀的手。
他没有碰到鼬那冷硬、带着血气的手——在半途中,一只柔软许多却意外有力的手狠狠抓住了他。
霎时间,眼前漆黑的夜、昏暗的屋子、执刀的兄长,皆如同被重锤敲打的镜子,“哗啦”一下碎了一地。
那破碎的幻境后面,露出了太宰带着真切担忧的面孔。
——可惜那样的神情只有一瞬。
太宰很快便挂回佐助熟悉的散漫笑容,他对着看起来只有七岁、短手短脚脸颊还圆嘟嘟的搭档惊叹:“哎呀,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啊,佐助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