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重这些日子显然是顾及她的身子和名声,若是她身上的暗疾清除了干净,他们是不是就要定下关系,然后彼此之间可以为所欲为?
咳,低俗了,低俗了,金吉吉啐了自己几声。
“阿重,我们何时出发?”金吉吉正了正神色,问道。
阿重挑眉,眸中的笑意和揶揄,无疑一副“瞧你心急的模样。”
“今晚你好生歇息,明日便启程,再过两日等你身体大好,”阿重指了指方才腰间被掐的部位,“你帮人挠痒痒的本事,应该能长进不少。”
见金吉吉柳眉一扬,阿重笑着道,“穿过这龙吟院的后山,便是龙尾山的范围。我们如今和天骥之墓,也仅有一山之隔。”
金吉吉闻言眼神一亮。
江湖,我来了!
与龙吟院此刻一片祥和的境况不同,赵知县在县衙里此刻坐立难安,还有,心潮澎湃。
黄岐和一众衙役也是满心费解,从鸡鸣时分他们就穿戴齐整规矩,陪着县老爷在这县衙里静坐,也不知道个中缘由。赵大人虽脸色平静,但了解他的人从他种种小动作都能猜出来他此刻的心里远不如外在那般淡定。但凡想开口询问,都被赵大人警告的眼神和举起的右手给拦在了喉咙里。
“难道是因为天骥之墓开启,福安镇有大事发生?”众人心里不停嘀咕,“莫不是那些个江湖中人要组团斗殴,赵大人收到了风声,一早坐镇在县衙里,把大家集中在这,是为了事情发作时,可以立马调兵谴将?”黄岐更是垂眉敛目,心下有些不安。铁锤门的事料想这两日就能有个结果,没有想到这姓赵的却突然回到福安镇,且未曾透露半句口风。
不过,黄岐的心里定了定,铁锤门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门派,如今一切尽在掌控中,应当也出不了意外。黄岐抬眸看了看主座上的赵大人,这老家伙做事向来中规中矩,为人不亲不疏,鲜有极大的情绪外露。像今日这种复杂的神情,似是如坐针毡,又似是满心期待,实在让人费解得紧。
赵大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左手的袖子缓缓地揉搓,他紧张的时候总会不经意这般做。
他昨天从姑凉城匆匆赶回,因为陛下将微服来到福安镇,且据上头传来的消息,应该今日便到。至于陛下为何会来到福安镇,其中缘故,他并不是十分清楚。毕竟,天骥之墓还不至于重要到让陛下亲临,退一步讲若陛下是为了天骥之墓来,也应该到姑凉城,而非福安镇这样一个小镇。
赵大人目光微闪,虽不甚明了,但临行前城主大人跟他提过一嘴,让他接下来将镇上府衙的部分兵器由福安镇的铁锤门来负责铸造,若有正经的买卖,可多与铁锤门行下方便。铁锤门他略有耳闻,说是门派,着实是抬举它了。若要找点可以说道的八卦,那就是门主金大头原是流星门的嫡子,因天赋太差,脾气太坏跟他爹闹掰了,断了关系。
城主大人是何等身份,若要抬举小小的铁锤门,日后大可让手下跟他提上一嘴便是,何故要在他赶回之际专门嘱咐了一声?到底是何用意?
赵大人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听到了“咚,咚,咚”三响鼓声。
“大人,外头有人击鼓鸣冤。”一名衙役急匆匆进来行礼道。
娘的,这鼓已经消停了好多年,怎的早不敲晚不敲,就在大人看着有大事要办的时候来敲,真是见鬼了!
赵大人屁股跟针扎了一般猛地站起身来,嘴角微微抽搐。
我草,老子做官向来行得正坐得端,安土息民,声名不错。怎的就在陛下微服私访的这一天有人击鼓鸣冤了?自己离开这几天是黄岐主事,据亲信所禀,黄岐明理公正,近日并无因江湖人的涌入而出现什么混乱厮杀。镇上的人刚开始虽然有些惊惶,但也很快因为巡捕司每日的巡视维护定下心来,甚至这几日大家还情绪越发高涨,毕竟这些江湖人的涌入,也让整个镇的各个行当都热络了起来。
“大人”那衙役支支吾吾,“是那李秀才敲的鼓,他,他还喊着”
“喊什么了?”赵大人脱口问道。
“喊着官匪勾结,强抢民宅!”那衙役狠狠吞了吞口水。
“胡说八道!”赵大人使劲一拍案头,脸都狰狞了起来,勾他李秀才的狗头!老子一世英名,难不成偏偏要在陛下来的这一天给毁了!
赵大人二话不说,一个大跨步都跃了下来,朝门口冲了去。
黄岐一听李秀才三个字,脸色剧变。铁锤门周围都有人手把守,怎的会让这厮溜了出来。
赵大人一到门口,门口已然人声沸腾,不少人都在指指点点,只瞧那李秀才抱着鼓,一见他出来,顷刻间涕泪并流,声音犹如杜鹃啼血猿哀鸣,“大人可要为小民做主哪。县衙有人勾结盗匪,占我铁锤门,辱我铁锤门人,还有没有天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