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吉吉看着娘亲那浅浅的笑意,心里只有暖暖的艳羡。她爹其实长得不赖,轮廓俊朗,就是那颗大光头实在太过惹眼。
一家五口其乐融融之时,在金吉吉原来住着的小院里,不告而别的阿重却俨然坐在他自己的小屋里,且此刻还有一位须发皆白的灰衣老者,正恭敬地站在那里。
“封灵针出自虫怵一族,天下能使此物的,不出五指之数,自前朝以来再未出现。你好好给我说道说道。”阿重开口。
老者躬身,毕恭毕敬道,“是。种封灵针,要看是封脉还是封灵。”老者侃侃而谈,“不管是封脉还是封灵,被封之人显然有极高的武学天赋。若是封脉,便是将其脉络封住,断了其引气入体的契机,其经脉会随着年龄渐渐固化,成年之后,彻底沦为平庸之辈,且因为经脉被封,脏腑不畅,神虚气滞,命不久长。”
老者见阿重的神色越发凝重,声音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六针封脉,七针封灵,”老者顿了顿,“封灵至毒至阴,夺人造化,有违天和。”老者说到这,显然也对此颇为不屑愤恨。
阿重的脸色一凝,“但说无妨。”
老者又鞠一躬,“能被封灵者必定天赋举世无双,自胎中到出生,体内便蕴含一道与生俱来灵气,此灵气不仅能够蕴养经脉,且一旦修成内力,其修炼的速度非常人能及,最重要的是,”老者抬眸看了阿重一眼又很快低眉敛目,“据说拥有这道灵气者,意味着只要他按部就班地修炼,自能达至先天之境。”
阿重没有说话,老者继续徐徐聊道,“当年的封灵针第七针只做出三枚,其中一枚天骥用在了他最心爱的弟子身上,第二枚被老夫毁了,第三枚据说一直在虫怵一族,具体在何处,无人知晓。”
老者顿了顿,“封灵的手法一直是虫怵一族的秘传。只要种下最后一针,被封灵者将在一至三个月后状如死人却六感尤在,只要施展秘法,七枚封灵针将迅速游走于被封灵者的奇经八脉,所到之处,经脉尽断,最后破体而出。被封灵者虽状如死人但六感尤在,筋脉寸断之苦,残忍至极。”
“但不止如此。”老者的声音中显然多了一丝怒气,“七针既出,始作俑者会将七根封灵针摄入自身体内,将蕴养多年的灵气吸食殆尽,由此夺人造化,提高自己的天赋潜力,甚至延长寿命。”
“只是,”老者有些疑惑,“要察觉被封灵者的资质,即便您我的修为,也要在对方身无寸缕之时,用手掌在其身上摸索方能确定。”
阿重的眸中闪过一丝戾色,“身无寸缕?在其身上游离方能确定?”
老者打了一个寒颤,这么多年了,眼前这位一直喜怒不形于色,今日这般状况实在少见,更加不敢疏忽,微弯着腰道,“是,且前六针越早种下越好,待其成年之时,种下第七针,便能七针犹如北斗,连成一线,将灵气全数纳入。”
“第七针我已拦下。”阿重似乎又平静了下来,“何解?”
“您看是要怎么解?”老者一脸小心翼翼,“这解也分归脉还是归灵。”见阿重默然不语,老者自觉地继续道:“若是归脉,只需要确定六根封灵针的位置,凭老夫的修为应该可以将其逼出。但其经脉已然成型,归脉之后,只能保证其身体如常人康健,要练出内力的希望渺茫。”
见阿重依旧没有说话,老者静默片刻,异常小心地道,“若是归灵,便将完完全全归还对方所有的天赋和灵气,虽然修炼晚了些,但灵气尤在,事半功倍!”
阿重干净利落,“归灵,细说。”
老者惊讶地抬眸看了阿重一眼,道,“归灵将数倍艰难,实力与机缘缺一不可。”
阿重看了老者一眼,“对我,也很难?”见老者紧张地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阿重的身体往椅背一靠,一锤定音,“实力和机缘,我可以给她。”
老者躬身,“让其泡浸在天骥之墓的回魂池,我凭内力控制七针在其奇经八脉游转,催发针中灵气,使其所蕴灵气归还各脉,只是七针游转之时,痛苦难忍,常人身体恐承受不住。但有了回魂池,便能保其性命无忧。只是,”老者试探性地说了句,“此子若进了回魂池,回魂池内所有的药气将供其拔针温养经脉所用,其他人可就再也用不了。”
阿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个回魂池”,顿了顿,加了两个字,“而已。”
老子拱手连连道是,“那我赶紧去准备,帮其拔针之后,我怕也得养上一段时间。”
阿重站起身来,迈步朝外走去,经过老者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轮不到你,”继续往前走,末了加了句,“我亲自动手。”
留下老者目瞪口呆,蓦地反应过来,“万万不可!您若有个闪失。”话还没讲完,阿重人已经不见。老者跺跺脚,一脸焦虑。到底什么人需要主子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