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头一行,包括金灿灿亦是一头雾水,这观云楼往来宾客,非富即贵,也不见哪个蓝衫男子屁颠屁颠地从大门口跑过来迎接。金大头甚至产生了难不成我这两把大锤子很是威风的错觉。
一走到门口就听到老妇逼着要让金吉吉做她的丫鬟,向来对金吉吉跟护崽的母鸡一样的晏伟如何受得了这口气,看家本领自然就使出来了。
权贵云集,才子佳人扎堆的观云楼何时出现过这样的污言秽语,全场瞬间寂静无声,只有晏伟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你这条欠拍的老黄瓜,核桃一样的脸,老子看了就想赏你两锤...”晏大师兄的口水犹如飞沙走石,走到哪喷到哪,周边的人频频用袖子遮脸,避之不及。
可金吉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站在她前方的女子身上。母亲容仙,长得竟然与那个将她带出大山,而后抚养她,教育她,照顾她却又在她有能力回报反哺的时候离世的容老师一模一样。
金吉吉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在穿来的这些日子里,她第一次由衷地感恩自己来到了这里,第一次有了归属感,因为她能够名正言顺地孝敬她最敬爱的长者,以一个最亲近的、女儿的身份。
一声妈妈差点脱口而出,金吉吉缓缓上前,走到容仙的身前,眼眶通红地看着容仙,直到容仙眼露心疼得伸出手,吉吉突然一个向前,用力地抱住了容仙。她比容仙略高些,低头趴在自己母亲的颈窝边,轻轻喊了一声“娘”。
容仙的身子微微一颤,一股极致的怜惜从心口处蔓延而出。金吉吉小时候还很依恋她,可自有一次外祖母忌日,他们到流星门走了一趟,回家后她就慢慢变了。即便吉吉没有开口明说,她也知道吉吉嫌弃她爹放着流星门的嫡子不做,非要以打铁为生,嫌弃她不似如今门主金辉的夫人黄黎一样,是幻剑宗的天才,武学修为极高,雍容华贵,自带威势。而现在窝在她身上的金吉吉,仿佛有些地方跟之前不一样了。
金吉吉哭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容仙的出现对金吉吉来说,就像迷茫的征途那一束牵引的光,就像孤独的黑夜那一声清脆的蝉鸣,母亲便是你最无助时候的支撑,最孤独时候的陪伴。
容仙抱着女儿,眼眶渐渐泛红,这孩子该是受了怎样的委屈?作为母亲,自己从来自诩心细如发,却没有及时洞察女儿的心事,甚至一度对女儿失望透顶。一时之间,女儿那肆意的泪水,那犹如受伤小兽般轻轻的呜咽声,让容仙自责到无以复加。
老妇被晏伟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她纵横至今,听到最多的就是哀嚎和哭泣声,哪里听过这样完全不讲武德的人身攻击。晏伟的骂声,已经让她彻底怒了。
“老身想要的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老妇怒斥一声,枯瘦如干柴的手向金吉吉的方向掠来。
白色的身影闪过,袁老的眼睛瞪圆,整个人猛地踏前一步,右掌推出。
身后的蓝衫男子只听到袁老耳边传言,“去,快去把那个,马,额,马大人找来!”蓝衫男子愣住,马大人?哪位马大人。耳边紧接着一声暴喝,“娘的你这弱智怎么跟老子混这么久的,我不要命吗?我能叫他马夫吗?跟这个女子过来的黑衣男子!你那对招子给老子放亮点,草!”
三股掌风汇聚在一起,老妇蹬蹬退后三步,撞在身后的桌子上才堪堪站定。
扶着腰挺着胸站在风波中心破口大骂的晏伟是唯一一个受到这波掌风交汇的影响,整个人带着铁锤犹如被踢走的皮球,破窗而出,咚的一声落在阁外的池塘里,伴随着他最后一声嘹亮的句子,“老核桃你要点脸,老子注定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全场深吸一口气,深深地记住了晏伟的模样,修为不咋地,但这波疯操作简直叫人叹为观止,连此刻躲在角落的金梦雅都忘记了自己的糗事,完全被晏伟震呆了。
金吉吉的身边,多了一人,白衣翩翩,君子如玉,正是皇极阁云怀枫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