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吉吉举起左手,食指勾了勾。
阿重正好站在她的左侧,见状,微微低下身去,靠近了金吉吉。
三名蓝衫男子只看到袁老今日异状频发,他突然间就弯下了腰,弯得比那黑衣男子的弧度还要大了些,他边弯着腰,边朝他们甩袖子,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金吉吉微微侧头,“阿重,我们一家团聚,有些体己话要说。你我认识不久,等以后你跟他们熟络了,咱们再坐一起吃饭,你放心,一会我准给你打包好吃的,乖哈。”金吉吉不自觉用上了现代跟朋友说话的语气。
“乖”字一出,袁老明显晃了一下,抬眸悄悄朝阿重看去,却见他眼中闪过一抹柔色,淡淡地说了一句,“可”,随即转身而去,“我去喂马。”
喂,喂马?哪匹马这么有福气?袁老回想方才那拉着破旧马车,瘦骨嶙峋的马,回头得安排人去照看一番,主子喂过的马,自然是洪福齐天,无病无灾。
“金姑娘,可容老朽坐下说上几句。”袁老亲切地道,“红色令牌品阶不低,还要请姑娘告知老朽它的来处,老朽也好跟他人说道说道,省得买主心下存疑,不敢下手。”
“自当如此!”金吉吉手一邀,“袁老请坐。”姿态说不出的优雅从容,惹得周围不少人侧目,尤其是年轻男子,更是一脸兴致,恨不得将自己的桌子朝金吉吉的方向挪过去几分。
可偏偏就在这时,观碧阁里出现了一丝骚动,一名老妇人佝偻着身子走了进来。
老妇人两腮无肉,一道疤痕从她的鼻尖处往下,横切过她的双唇,延伸到她的喉咙处,似乎还一直往下,只是被她的衣服遮挡住。她稀疏的白发梳成一条长辫,眼神阴沉,拄着一根拐杖,慢悠悠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去,轻哼一声,“观云楼只凭祥云络就可以进来,至于这祥云络是怎么来的,观云楼也要管么?”
一名蓝衫男子向前,“前辈言重了,观云楼自然管不了。”苦笑一声,“只是凭前辈的身手,实在不需要跟他人借用,观云楼自当将祥云络奉上。”男子恭敬地呈上了一枚祥云络。
“借用?”坐着的众人咋舌,这话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抢来的祥云络,也不知道外头哪个倒霉蛋遭了殃。
老妇的眼睛在厅中一扫,掠过金吉吉的身上时闪过一丝讶异。
她抿着嘴,沉着脸地看着金吉吉,突然开口唤了一声,“那个好看的女娃,你过来。”
除了金吉吉,厅中数名女子都同时望向老妇。
老妇嗤笑一声指着金吉吉,“跟她比,你们算得上好看么?”
几个女子脸色涨得通红,但摄于方才老妇的所作所为,均不敢轻易出声反驳。金吉吉只恨不得把这老妇的嘴巴捂住,真的是无妄之灾,为何要给她招祸端。
袁老微微皱眉,却也没有贸然开口。
金吉吉拿起茶杯,站起身朝老妇人的方向遥遥一举,“我与老人家素不相识,今日在观云楼有缘一见,以茶代酒,祝老人家长寿安康。”
金吉吉落落大方,做事可谓滴水不漏。她先点明与此老妇人素昧平生,她方才的唐突之词,与我无关。再者也跟老妇人表明我没有兴趣跟你套近乎,以晚辈之仪敬你一杯,也就这样了。
袁老细小的双眸闪过一丝激赏之色,这女子行事有度,说话恰如其分。
老妇人却似乎没有打算放过她,而是继续问道,“女娃,你可愿当我的丫鬟?”
金吉吉愕然,这莫名其妙冒出的老妇人突然要她去当丫鬟?这是什么脑回路?我好好的金大小姐不做去做丫鬟?未免节外生枝,金吉吉站起身来行礼道,“小女子还需侍奉家中长辈,多谢老人家抬爱。”
可那老妇人不依不饶,声音再度传来,“不当我的丫鬟,丫头,我怕以你的身子,活不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