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最后一天,白初瑶生病了。
“哎呀,都说了不要去泡温泉,瑶瑶身体不好,做哥哥的还带她胡闹。”洪凤一边翻箱找药一边念叨。
白成业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没事,低烧而已。”
他的不以为然无疑是火上加油,洪凤一把推开他的手,“孩子从小到大,只有我在精心呵护,你们一个个都不管不顾,要不是我,瑶瑶怎么能健康长大,这个家要是没有我,你们就喝西北风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孩子都生病了,就不要再责怪她了,本身就难受,你老说这些,不让人更加难受吗。”
“好好好,我就不难受了吗,孩子生病我不心疼吗,吃什么药,怎么照顾孩子,你懂吗,你操心过吗。”
“我没有说你不难受,我的意思的……”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你是对的,只有我是错的。”
……
眼看两人吵出火药味,白初年连忙把老爸拉出房间,“爸,这就是你不懂事了,妈这么辛苦,你还站着说话不腰疼。”
白成业觉得无辜,嘀嘀咕咕,“我也是好心,你妈太情绪化了,这不能解决问题……”
房门关上,白初瑶扁着嘴巴撒娇,“妈妈,我难受,我想吃药。”
洪凤是刀子嘴豆腐心,方才跟丈夫急红眼,现在女儿娇滴滴的声音让她心都软了,语气温柔下来,“现在知道喊妈了,那天就让你不要去,不要去,就是不听话。”
这时候,白初年很有眼见力地送温水进来。
洪凤接过温水,撕开冲剂包装倒进温水里,用勺子搅和搅和,才送到白初瑶手里,紧接着又继续唠叨白初年。
“初年,妈这就要唠叨你两句了。瑶瑶不懂事,你做大哥的还不懂事吗,出门在外不好好照顾妹妹,怎么还整生病了。”
一旁喝药的人不由心虚低头,不敢说话。
那天之所以答应让白初年跟着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白初年不去,她大大概率就被了洪凤拦在家里。
现在因为自己不争气生病了,不仅引发家庭矛盾,还害得白初年被念叨。这个时候她如果维护他们,战火就引到她身上了。
白初年早已习惯了,而且已经有了应对的技巧,“妈,我确实该反省,害您担心了,我们不会有下次了。”
“知道就好,瑶瑶身体本来就不好,我和你爸你在身边的时候,你要多费些心神。”
洪凤明知道这些话只是说辞,一定还有下一次,但她的焦虑和担心得到了理解和宣泄,理性回归,知道自己的反应过大,没有再继续责怪。
“哥,我喝完了。”白初瑶将空杯子递给白初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白初年送给她一记眼神,顺手接过杯子。
她做了个鬼脸,抱着洪凤的手臂撒娇。
“妈,谢谢您,您辛苦了,我都长这么大了还让你操心。”
似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白初年替她背锅安抚易急躁的母亲,她就展示娇滴滴的那一面彻底唤醒母爱。
“你们呀,都是马后炮,我也是欠你们的,活该大半辈子为你们操心。”洪凤温柔地拨开她额头的碎发,摸了摸额头,“好点了吗。”
她像猫咪一样蹭着洪凤的肩膀。
“好多了,妈妈亲手冲的冲剂有魔法,我一喝就好。”
洪凤被她的话逗笑了,眉目舒展,眼角的皱纹加深,语气无奈又宠溺。
“从小就是这一套,你妈我要是真的有魔法就好了,让你健健康康的。”
“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不过比其他人更容易生病,但也没关系,都是头疼发热的小病,不影响生活。”
她自打出生以后,身体就比平常人类弱,不是缺少这个维生素就是个别指标异常,但去找专科医生做详细检查,又查不出病因。
洪凤和白成业夫妇俩从小为了她的身体跑了不少医院,全都无从下手,后来确实无计可施了,就一路呵护长大。
对于生病的事情,家庭成员早已当做家常便饭,只不过母亲洪凤一如既往得紧张。
“这哪里算好了,你这身体就是个瓷娃娃,就怕哪天……唉,不说这些晦气的话了,明天请个假好好休息吧。”
“不需要请假,我睡一觉就好了。”白初瑶坚持道。
其实洪凤也知道她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请假,只不过每次都这么说,最后也都由她去了。
但是她今天肯定是不能出屋子了。
白初年要回市区了,临走前倚在白初瑶房间的门框上嘲讽一番。
“某人前天这么猛,我以为身体好了呢。”
白初瑶一听,差点掀开被子跳下床堵住他的嘴,下一秒听道白初年悠悠说道。
“爸妈这会儿出门买菜了。”
她安心坐回床上,盖好薄被,毫无威胁力地恐吓:
“白初年,你在家说话小心一点,别让爸妈知道那天的事情。”
“啧,跟谁说话呢。”白初年有她的把柄,这会儿变成他有恃无恐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双手戳着求饶,“大哥,亲爱的大哥,感谢你对小妹的帮助,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