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桑满走神为由,谢西隼口口声声称自己在□□时被忽视,吃力不讨好,心理遭受巨大创伤,需要女朋友补偿。
换作以前,桑满惯不理会他这些话术,总归是他想占便宜的花样借口。今晚她难得主动,浴室里做了一次,嫌瓷砖硬桑满不舒服,谢西隼抱着她到床上,他躺着,让她来主动,又吃了一顿。
当然,桑满没几下就累了,最后还是谢西隼掐着她腰,自己讨要的奖励。结束以后他照例抱她去洗澡,桑满在浴缸里昏昏欲睡,他在外边洗床单和各种衣物,弄完随便冲两下,再抱着她睡觉。
他的怀抱向来缠人,八爪鱼似得粘着她。男人体温高,桑满经常觉着热,趁他睡着后把他的手臂掰到一边,没多久,熟睡的男人又会把胳膊伸回来,往往那会桑满也睡着了。
大抵是今晚心事重,桑绥又当着她面提起谢西隼的事。尽管桑满努力不把他那些“能和他谈上恋爱”的话放在心上,不得不承认,桑绥再度提醒她一遍,她和谢西隼客观存在显著的阶级差,且谢家显然不愿意他和她在一块。
以前没管是还在学校,他谈恋爱随便玩玩无所谓,结婚得讲究名当户对,尤其这些名门望族,更是讲究这些。
这导致,桑满难得做了个梦,梦到她和谢西隼的第一次见面。
她成绩好,高中就在接些家教的活。南城不缺有钱人,只要教得有效果,总有人上赶着送钱,为了不影响学习,她通常只会固定教一个学生,她物欲本就不高,能够维持基本生存费用就好。
之前教的是一个中美混血的小男孩,小学五年级,偏科严重,英语很好,数学成绩惨不忍睹。好在小朋友乖,不闹腾,他不是不肯学,是真听不懂,听懂了也容易忘,需要不厌其烦地重复教才能会一点,换了好几个家教都受不了走了,也就桑满耐心好。
主要是这家人给钱大方,事也少。
他们住在国内主要是照顾女方患病的母亲,老人去世后,他们决定搬回美国去住,还和桑满道歉,小男孩抱着她哭了好久,最后是桑满承诺有机会去美国看他,才把人哄好。
桑满也有些遗憾,她又得找新的学生,不知道下一个能不能有现在这个家庭氛围好。
桑满搬出去住以后,桑绥还有些当父亲的良知,一直在暗地里关注她。她在做家教的事,自然瞒不过桑绥,得知小男孩一家搬回美国,恰好他和谢长坤在谈生意,对方谈到有个叛逆期的儿子,脑子聪明就是不想学,换了好几个家教都被赶了出去,他想了想,把桑满推荐了去。
桑绥当时目的很简单,哪怕谢长坤娶了谢晗母亲进门,在谢家眼里,谢晗始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谢家家业注定会落在谢西隼手里,提前和谢西隼打好关系,哪怕只在他面前刷个脸,说不定就能在日后某一天派上用场。
桑满没拒绝。
她是个识时务的人,不会因一时硬气拒绝摆在眼前的利益。谢长坤给钱比上一家更大方,且谢西隼这人出了名的不服管,就算教不好,那也是这位少爷不配合,与她业务水平无关。
谢西隼独住一栋别墅,身边只有位管家,和每天定点出现的烧菜阿姨。
“少爷在二楼最里侧的房间。”
管家秉承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对于家里这位脾气差劲的少爷,尽管是他看着长大的,敬和惧要比情更重些。他领着桑满进门,在门口便退了出去,看着女孩稚嫩的小脸,叹口气,安慰道:“他从小脾气就不好,最近青春期,发脾气更是常态。如果他吼了你,别太难过,他对谁都这样。”
桑满:“……好的,谢谢。”
其实她没懂有什么好难过的,钱难挣屎难吃,高昂的课时费背后,肯定有个难搞的主人。
至于上一家,那算是例外,而且重复讲同一道题真的很费人心神和耐心。
好歹在同个学校上学,桑满再孤陋寡闻,架不住身边有个爱交际,交际完还要在她耳边碎碎念分享八卦,不允许她不听的赵嘉宁。在得知好友要去给谢西隼当家教,赵嘉宁当即大骂桑绥神经病,说着让她赚钱,实则是让亲生女儿去送死。
“有这么夸张吗?”桑满不理解她的反应,“他只是个和我同龄的男生。”
赵嘉宁:“他脾气很差,无差别无预兆发脾气,我听说连他朋友都经常被他吼,一言不合还要打起来。”
桑满纳闷:“那他朋友为什么还肯和他做朋友?”
这话可把赵嘉宁问倒了。片刻后,她摸摸下巴:“可能因为他有钱?”
能和他玩到一起的人,也不缺钱吧。
桑满在心里想想,没说。
赵嘉宁:“他可能会打女人。”
桑满:“没事,我可以带把小刀,而且他不一定打得过我。”
她从小也是练过一些防身技术的。
桑满想得挺好,赵嘉宁拿她没辙:“你就这么缺钱?非赚这钱不可?”
“那也没有。”桑满老实巴交,“我就是好奇。你们都说谢西隼很可怕,我想看看他有多可怕。”
赵嘉宁想了想,毕竟桑满是个一晚上连看三部恐怖片都面不改色的女人,她吓得睡不着,桑满甚至还能边看边打哈欠,说好无聊能不能快进,顺便吐槽两句稀烂且一眼穿帮的服道化。
最重要的是,桑满有点天然呆,说不定人家骂她她都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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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满换了拖鞋进到客厅,环顾着这里的装修,脑袋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样板房的痕迹太重。
极简的黑白色调,传统皮质沙发,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生活气息。电视柜上什么都没有,一干二净,要么谢西隼很少在这住,要么他从不下楼,也不到客厅。
第二个念头,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怪可怜的,要出什么事跑都来不及。
“新来的?”
少年站在二楼楼梯最上方,右手转着个dupont打火机,黑金色的外壳配上冷白色的手,玩味的调很重。面对家里出现的陌生来客,眉骨轻抬,视线随意掠过底下的人,看都没仔细看,只粗略瞥到她的黑色长发,发尾有些天然卷,是个女生。
他讨厌女的。
谢西隼面无表情:“滚出去。”
呃。
这话桑满早有预料,甚至说,就这点攻击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