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似是滞了一下,而后快速跳动,司清焰无力地呼吸,不知为何突然有想哭的冲动,只好连忙咬紧嘴唇。
她没看错,他真的太疯了,比她更疯。
“你就爱说些好听的话!”她无意识地呓语,不自觉地撒娇。
时渊洺颇为受用,并向她明确表示自己的言行始终一致,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这一强调只起到更气人的作用,要不是看他在开车的份上,司清焰真的很想揍他。
可与车辆行驶有明确方向不同,他们的关系却越来越不明确,边界也越来越模糊。虽然司清焰以为可以先停下来冷静思考清楚,但她的心她的脑她的身,总是蠢蠢欲动地渴望靠近、再靠近他更多。
车辆停了下来,司清焰知道,如果此刻开门下车再往前走几步路,他们就会在她家门口分别,关上门后,所有模糊的情感、暧昧的情愫都会随之消散。
这就是过去每天的日常,他们一同经历深刻美好的白天,但一觉醒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又得重新面对停滞不前的现实,发现关系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这样下去是对的吗?
司清焰呆坐在副驾驶,不知答案,也不愿下车,而车门锁没有开启。
没有开启的还有很多很多,比如他们之间该开启的那个话题。之前震惊于时渊洺提出分手的理由时,司清焰始终没敢问出口,因害怕那答案会让她更为难过。
可是方才,他们毫无芥蒂地谈到彼此的葬礼,那是否说明当初困扰他的事早已没有后顾之忧,还可能是他完全放下了呢?
她不想猜来猜去,只想弄个明白。
“时渊洺,你还担心吗?”
“什么?”
“担心我因你的死而自毁。”
沉默随着他们缓慢的呼吸越来越浓,司清焰觉得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好在时渊洺很快剪断这份折磨。
“不会。”
如此坚决的答案倒是出乎意料。
“是因为你换了职业,因为你找到林琛,所以暂时不会有这个顾虑了吗?”
“这是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时渊洺在这时凑近她,郑重地表明,“清焰,你让我重新意识到,你拥有让自己幸福的能力。”
司清焰疑惑地歪头,正好撞进他深情热烈的目光。
脸颊便在他往下讲述中渐渐羞红。
“清焰,我曾经太过自傲,太过自以为是,以为……”他自嘲一笑,诚恳说道,“其实情况应该反过来,要是你死在我前面,我才会无法活下去。”
“你拥有让自己幸福的能力,也拥有让我幸福的能力。”
分手后,她没有因为尴尬、悲伤、痛苦而牵绊住自己,而是大胆地往前,向他伸出她的手,勇敢且坚强地让自己成长。
这就是让彼此幸福的正确做法,是她的选择才让他拥有如今这一切。
“我很幸福,还想更幸福。而且,我还很挂念你,所以不想再放开你的手。”
他的一番话让司清焰倒吸一口气,而后呼出的气体越发滚烫。
用拇指一下一下摁着掌心,局促不安的她并不想试探,只是不确定:
“时渊洺,如果我因为害怕你再放开我的手,而迟迟不确定我们的关系,你会怎么办?”
“清焰,”宽容的笑意浮现在他脸上,“我希望你知道,我爱你跟这没关系。”
“如果我说永远呢?永远让你一直追下去。”司清焰问这话时,牙齿止不住颤了颤。
“我的荣幸。”时渊洺瞧见了她的神情,苦涩从喉头涌上,下颌跟着紧绷,很想、很想伸手去触碰她抖动的唇。
“你不觉得我很坏吗?”
“那也是我纵容的。”
司清焰被噎得无法说出话来,但她不想成为一个坏女人,不想被惯坏,不想恶言伤人。
“我对你说过很不好的话。”
“你是说你恨我的那句?”
司清焰红着双眸红着耳根,弱弱地点了点头。
“清焰,你知道吗?你待人和善又温情,很少会大笑或大哭。”
司清焰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夸她,略低着头,羞涩更深。
时渊洺给她的发别到耳后,借此掰过她的脸与她对视。
“但你只会恨我,只会对我大哭,所有强烈的情绪只给我,而这些是专属于我的。”
“清焰,谢谢你赠予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