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考最后一次,银子……就算嫂嫂借你的,这次如果不成,我就再不为难他了。”
花似鸢将两张薄薄的银票放在桌子上,用力点点头道:“我大哥这次肯定能中。”
天上的星星反复在呼吸一般,闪烁不定,花轻轻靠在窗户边上听着母亲与姑姑说话,眼睛却看向天空,也不知道文曲星是哪颗星,这次可一定要保佑她爹,金榜题名。
月色正浓,一个黑影跑进花家村村长的老宅,见里头依旧点着灯,便敲门嚷道:“三叔!三叔开门啊,我是栓子!我从县里回来了。”
院门打开,里头似乎还有人在争吵,栓子想要往里头瞧,却被开门的老头挡住了视线。
“你这么晚来做什么?”
“哟,七舅公怎么会在这里?族老们又有事儿了?”栓子被老头领着往里头走,还不忘试探的问道。
“你懂什么?整日在外头转悠,屁用没有。”七族老白了他一眼,鄙夷的说道:“天天就知道惹猫逗狗的,出了事儿还要你三叔来兜底。”
“我怎么没用了!我今儿还就有用了,我看见花锦城和黄天霸在小酒馆里喝酒,关系看着还不错。”栓子想起那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大着胆子猜测道:“指不定,他们都是串通好的,就是想让我三叔从那宅子里搬出去,然后做了一场戏。”
两人说着话,进了屋里,这地方是村长家的老宅,又破又小,还到处漏风,这让一直住在花锦城老宅的村长一家格外的不适应,就连来商议事情的族老们,也都憋屈的窝在角落里。
“那小崽子当年就不该留下!咱们村子收容了他们一家,这臭小子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将村里的宅子押给了别人,现在更是连宅子都卖了,这不就是要和咱们村彻底断了个干净嘛。”村长花大富抽着旱烟,气恼的对众人说道。
“行了,甭管他是不是和黄天霸串通到一起,但他与黄天霸认识是真的,要不要干脆求他帮帮忙,走走门路,看看咱们家的孩子们能不能放出来。”一位族老心急如焚的说道,如果不是他家里的孩子被牵连进去,他才不来村长趟这个浑水。
“黄天霸就是个混混,就算再有门路,还能管的了县衙?”七族老找了地方坐着马扎冷笑道:“再说了,老六上次因为那祖宅的事情,特意跑上门去将人得罪的死死的,自己回来还气病了,你们以为咱们这些人,那花锦城能看谁的面子肯回村子?”
众人一阵沉默,却用余光偷偷看向村长,难免心生不满,这村长霸占人家祖宅这么多年已经够意思了,现在人家将祖宅转手了,这村长还找族老上门问罪,确实有些不像样子。
更重要的是,现在村里出了大事,这门路广的花锦城几乎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又不知道后头会出这么大的事情。”村长被瞧的面子拉不下来,磕着烟杆低头小声道。
“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人弄回村子来谈条件,村里这些娃娃不过就是倒腾了点儿堤坝上的砖头,罪过也不一定很大嘛,凭啥喊打喊杀的,赶紧让花锦城想想办法,我儿子还没娶亲呢,我家可要留个后呢!”
“就是,堤坝上那些砖头子多的是人拿,凭啥咱们村的人去拿,就全下了大牢了?这不公平,还不是欺负咱们村里没人。”
“村长,这事儿你可要拿个主意,这事儿可是你大儿带的头!”
村长默默又抽了两口,最终下定决定,侧头去吩咐栓子道:“你去和花锦城说,让他全家都回村子里祭祖,我有他曾祖父留下的东西,只要他肯带家人回来,我就给他。”
“可他万一要是不回来呢?”七族老着急问道。
“那是他曾祖父供在祠堂的,他不会不想要。”说起那个盒子,村长也是郁闷,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这些年他也没弄开,他也不知道里头到底是什么。
“那他要是回来之后,不肯帮忙怎么办?”栓子嗦着腮帮子,眼珠子乱转,纯属就是想看热闹。
“只要他们一家回来,就由不得他们了。”村长没有细说,可心里却盘算的明白,花似鸢虽说年纪不小了,可那模样实在出挑,如果花锦城办不了这事儿,府城那些手眼通天的大爷们总有见色起意的,到时候将花似鸢送出去,村里其他后生不好说,他的儿子肯定能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