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皇宫内一如往昔,似乎谁也没有察觉到那潜藏着的危险正在暗流涌动。
朱红的宫墙尽显恢宏大气,名贵的花花草草妆点皇室宫廷。
谢玉真向着宣正殿走去,她看着远处前朝大殿的巍峨庄严,心内又生起了叹息。
很快,这里就会被魏国的铁骑踏入了。
天上的太阳光芒万丈,那挥洒下的金光斑斑点点映在琉璃瓦上,或许那一天的太阳也是如此耀眼,迎着阳光他们战马嘶鸣,刀枪剑戟泛着凛冽的寒光,就这样他们来到了这里。
梁国曾经的辉煌不复存在,萧氏帝业昔日的荣光毁于一旦。
很多年以前,那个趁着前朝大厦将倾在江东举兵起事建立大业的太祖皇帝,他会不会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这真叫人感到惋惜,英雄落寞。
谢玉真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
无数人的可惜,无数人的叹息,更有无数人悲哀。
但与之相反的是总会有人因此载歌载舞,欢欣不已。
有些事,无法改变,就像许多历史的结局早已注定。
行走在这条路上,距离宣正殿越来越近,谢玉真心里的思绪越发多了起来。
不管是真实的历史,亦或者是《江山帝王业》这本书中,多少人的宏图大业最终汇聚成了一个结局,仿佛是命定的走向,不管曾经如何雄伟到最后也变成了别人的一声叹息。
初时不理解,现在看来那时浑浑噩噩,其实她只是一个误入了别人人生的小角色,不管是李玄朔,还是萧淮,又或者是萧悯。
从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初来乍到只以为是简单穿书。
后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即使是穿书她也能改变许多,她也确实是改变了许多,但也仅仅限于她自己。
如今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她是穿书,只不过这书更是许多人的一生,有人波澜壮阔,于乱世中崛起,更有人大起大落,惹人长叹,而她,只是一个无法触及别人人生的旁观者。
当时只道是寻常,现下想来倒是通透了许多。
怎么突然有一种伤感的意味,想到这里,谢玉真唇角微勾笑了起来,伤感这个词和她可是很不符合的。
罢了,只是走在这里感想多了些而已,她向来都是一心放在自己身上,无论做何事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又怎么会因为接下来的故事情节而感到伤感呢?
她今日是来宣正殿和萧悯说一声让她迁宫的,先前与李玄朔商议了离开时的路线,李玄朔会从永昌门带她离开。
永昌门是梁国皇宫的西门,平日里虽有禁军把守但相比于其他的门永昌门算是比较偏的了,无论是宫女内侍离宫采买或是朝臣命妇进出宫一般均不会走此门。
人少,不容易被发现。
届时梁宫大乱,只怕镇守永昌门的禁军也无暇顾及她了。
只是永昌门距离她现在所住的宫殿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为了方便逃离她最好提前迁到一个距离永昌门近的宫殿。
比如说,云欢殿。
它是距离永昌门最近的宫殿,虽然又偏又小,但无疑对此刻的她来说是一个好去处。
她要和萧悯说让她迁到云欢殿。
快要到宣正殿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萧淮。
自那件事发生以后她就再没有与他有过交集,也没有刻意去打听有关他的消息,萧悯很早便下了诏令让他回封地,她以为他早就离开建康了没想到现在还没走。
“贵妃娘娘。”萧淮行了一礼。
谢玉真也道:“是衡阳王啊。”
四目相对,他们双方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复杂。
谢玉真是想着她该和他避嫌,有了那件事的教训现在又在距离宣正殿不远的地方,若是再被萧悯看到恐怕又会生出事端,现在保持距离对双方都好。
萧淮今日是来向陛下辞行的,辞完行他就要回封地去了,至此或许永远都不会回到建康了。
这也意味着他将永远不可能见到她了。
其实自陛下的那道诏令下了以后他便知道终会如此,只是一想到从此不能再见到她心里难免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