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院里的食材不够了,我们都自身难保了。”
“无碍,将我的那份给她们吧。”
那些宫女大概有十几个,见着宫中最飞扬跋扈的公主来看她们,下意识都以为她是来责打,谩骂她们的。
可奇怪的是,这位公主似乎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她的眼神里似乎有怜悯苍生的神性。
“不可啊公主!那您怎么办?你可是公主啊!”
“公主又如何?享荣华富贵时我是公主,遇难时我就应该担起公主的责任,别说了,去煮饭。”
风调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哽咽的说出:“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这些天都活在恐惧和绝望中,但都没有一个人敢正面提出这个事情,仿佛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事情就会马上降临。
悲伤的情绪渲染了每一个人,那些沉默寡言的宫女也开始真切的体会到灾难将近的绝望,一个接一个的低声哭泣起来。
桑茗的眼眶也红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温柔却坚定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偏房:“事情还未来的时候,就不要如此绝望,只要刀还没架在脖子上,就还有生还的余地,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了,我们也可以选择光荣的赴死,而不是绝望如砧板上的鱼肉。”
有人认真的倾听了桑茗的话,那是一个左脸被严重烧毁的宫女率先停止了哭泣,随后用充斥着绝望的声音说道:“可公主殿下,我们只是身体有缺陷的宫女,对殿下没有任何帮助,我们又要如何自救呢?”
“只要我能活下去,我就会竭尽所能的救你们,如果你们还想活的话。”
那些宫女的眼神从绝望,质疑,动容,到最后的坚定。
“我知道你们都想活下去,那现在就先填饱肚子。”
“那我那一份也给她们,公主不吃,我也不吃,只要夫人有吃的,就行了。”
风调擦干了眼泪,站在桑茗的身后。
“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反正平日里夫人和公主都从未亏待过我们,饿一段时间出不了什么问题的。”
雨顺也跟着风调一齐站在了桑茗的背后。
那些宫女有的抱头痛哭,有的甚至不停的给桑茗磕头。
“芸儿,芸儿。”
院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夫人的呻吟声,桑茗立刻飞奔过去。
“怎么了娘?”
“芸儿呢?我的芸儿,你快走,不要管娘了。”
夫人忽然对着桑茗不停的推搡起来,把她往外推。
桑茗不敢用力,怕伤了她,只得顺着她的力量走。
夫人将桑茗推到了掩盖冰窖的杂草旁,指着冰窖口对她说:“下去,下去!”
“娘,我不能走,我走了,你和院里的宫女们怎么办?”
“走!你走!”
夫人的声音不断增大,桑茗心里一跳,赶紧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小声的说道:“娘,您小声点,不然等会有坏人来抓芸儿。”
这招很有效果,夫人瞬间噤声,将嘴巴闭得牢牢地,手上还是不停地把桑茗往冰窖推。
“娘,您冷静一下,我不能走的。”
桑茗的反抗似乎刺激到了夫人。
她的眼中有一瞬间似乎恢复了神智,有一丝厉色闪过,她的身体开始挣扎,嘴里还不住的说着什么。
桑茗哭笑不得的将她拉住,一边仔细的听她在说什么。
“不听话!不听话的芸儿不是我的女儿!快走,走!”
说完后脸上换上了一副悲哀的神色,开始嚎啕大哭:“不听话啊,不听话啊,你走啊,你听娘的,走啊!那些人要害你啊我的芸儿——”
桑茗很怕她一口气蕨过去了,连忙顺着她说道:“好好好,芸儿走,娘您先冷静,你冷静下来我马上走!”
夫人的声音有些大,引来了风调雨顺。
见夫人又在冰窖边上闹,双双对视一眼叹气。
“夫人您又来这里闹了,忘了上次公主怎么说的了?不要惹公主生气了,我们回去躺着好不好?”
风调很像是在哄小孩。
“什么意思,夫人经常来这里闹吗?”
桑茗捕捉到了风调话中的又字。
“是啊公主,上次夫人来冰窖旁也是这样,将公主往下面推,让公主走,公主您还说夫人要是再这样疯疯癫癫的,就将她藏着的绣品全丢了,夫人这才安分下来。”
听到绣品二字,夫人果然听话的捂住了嘴,平静下来后滴溜溜的眼珠观察了四周,然后看着桑茗说:“我不闹了,不要丢我的绣品,那是我给芸儿攒的嫁妆。”
“娘,女儿的嫁妆宫里的人会操心的,您还是——”
桑茗话还未说完,夫人忽然凑到了桑茗的眼前,诡异的距离和角度吓了桑茗一跳。
她听见夫人说:“我知道你是谁,你不是芸儿。”
“夫人,您又在胡言乱语了,我们快回去。”
风调司空见惯了,并不觉得奇怪,可桑茗却敏锐的察觉出了不对。
“你带着芸儿出去,出去!不要回来了,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