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I became calm and felt at peace/
(我变得平静,感到安稳)
I hear heartbeats and breathing/
(我听到心跳和呼吸)
I don't know if it's yours or mine/
(不知道是你的,还是我的)
I'm not sure/
(我分不清)
I don't know how to express this emotion/
(我不知道我如何表达这种情感)
Crazy, wanting to hug and kiss/
(近乎疯狂,想要拥抱亲吻)
I think I've fallen/
(我想我已经沦陷)
Between your eyes/
(于你温柔双眸间)
……”
黑眸好像在脑海里盘旋了无数次,脱离了该临摹的线条。
视线掠过乌压压的人群,裸露地穿过黑暗,直奔向最后排的周清。
周清站在实地,感到自己原地飘起,明明周遭一片黑暗,却觉得自己在舞台正中央。
刚刚入喉的荆棘玫瑰应该烧胃,可血液好像倒流了,心脏仿佛在火架上烤着。
前面的人群伸着手臂,摇晃着身体,不断爆发着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周清什么都听不见。
只能听见宋幸,看见宋幸。
破风琴一样的琴音好像他的呼吸。
周清的眼睛被那束光刺地发疼发胀。
宝藏被人发现了,他本应该高兴。
但他现在,想把宝藏占为己有。
紧紧抱在怀里,藏起来。藏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地方,只能任他一个人抚摸,爱护。
但是现在有上百双眼睛觊觎着他的少年。
心脏灼烈地疼着,耳鼓膜一片轰鸣,火车压境般让大脑失去思考。
那双燃烧着烈火般的黑眸,让他无所遁形。
他逃避了少年的视线,冲进无尽暴雨中。
周清蹲在门边。
天地已经变得昏暗,只有雨柱在看不见的路灯周围刷拉拉往下淋着。
雾蒙蒙的灯圈,像灰色的月亮。
看着他,嘲笑他有多可怜可悲。
周清不停吸着烟。
淋湿了,没有火星。
可周清还在不停吸着。
他不明白。
明明心脏连着脾肺那里,烧地那么难受。
为什么一个烟圈都吐不出来。
还是眼前出现了幻觉。
这雨雾,才是尼古丁。
他低垂下头,抓着胸口。
又回到那天难受的时候。
他病了。
好像找到病因了。
但是怎么治,他不知道。
要是能像戒烟一样简单就好了。
但是戒烟,也很难。
一旦习惯,就无法割舍。
一旦割舍,就好像皮肉剥离了骨头,剩下一个行尸走肉。
-雨停了,我就走。
少年那天说。
周清抹抹被雨沾湿的脸,看着仿若置身瘴气森林般的眼前。
他想。
这山城,困不住少年。
少年会走到更高更远的地方,他的世界远比任何人想象得更加广阔。
宝藏,就应该被全世界的人看见。
这没什么好藏的。
宋幸,值得。
而他周清,只能原地踏步。
他知道,他不能陪着少年走到那最高的地方。
那是属于宋幸一个人的路。
风铃在哗哗声中清脆叮咚响。
舞台上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哥。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周清手指鹜然弯曲下去,把根本没有点成功的烟抓在手心里。
抬头,看见少年也蹲下来,睁着清亮的眸子。
周清微微笑了笑,“哥就是觉得里头闷,出来透透气。”
“那哥听见我唱歌了吗?”
“怎么会没听见。”
宋幸盯着他,“哥,我是多少分?”
周清看见他眼底那点儿期待。
故意拖了会儿时间,才道,“150。”
宋幸似不太相信,“真的吗?”
“哥,你是不是在哄我。”
“我刚刚唱破音了。”
“不是。”
周清说,“在哥这里,就是满分。”
比满分还要满,无法用数字比拟。
“那……”
宋幸似乎有话要说,犹豫了下。
周清说,“奖励么。”
“雨还没停。”
“去不了嘉陵江,也看不了日落。”
宋幸摇摇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周清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撞进有些惊讶的眸子。
松开手指,往后捏他的脖颈。
被风吹得有些凉,手掌在上面搓了搓。
宋幸觉得有点痒,缩了缩肩膀。
“想说什么?”
“什么话,还不能告诉哥。”
“哥心里边儿拔凉拔凉的。”
“还有点儿疼。”
宋幸握住周清那只紧紧抓着的手。
“那哥,我给你捂捂揉揉好不好?”
周清笑了,另只手揉他的头发,“阿幸真可爱。”
宋幸困惑,“男生也可以说可爱吗。”
周清说,“可爱不分性别。”
放在头发的手轻轻搓他的脸颊,问道,“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