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穿越那天开始,我经常被恶心到。
被蠕动的血肉,被扭曲的骨骼,被腥臭的脓水,被扭曲的思想,被恶毒的人心,被阴暗的恶行……
被这[炎国粗口]的宇宙恶心到想吐。
可喜可贺的是我还没疯。
嗯,大约是当年两位舍友抱着龙泡泡的掉san场面给了我太大的震撼,再加上这场穿越游戏最开始就得反复自杀[回档]破局,我的初始精神阈值被拉太高了。
后来东奔西走,见了许许多多突破下限的实验,san值没来得及清零就被不断拔升的精神阈值连带着提高了。
总而言之,我自我感觉良好。
但怎么说呢,其他人似乎不这么认为。
又或者说,我发现他们不这么感觉。
起因是一位忆者,比我之前提起的那位更懂得隐藏与偷窃的忆者,它成功得到了我的一点记忆,零散碎片,数个闪烁的片段拼不成一段连续完整的故事。
很抱歉擅自用了“它”这个代称,但当我发现时,这位胆大包天的盗贼已经融化了,“生机”溃散,我无法辨别其性别种族等一切身份标识,为了不出错,同时也是为了表达我对这位不请自来的家伙的厌恶,我选用了这个代称。
是的,它融化了。
我先前提到过的那位忆者,被我闷溺在我的死亡记忆里,我不清楚她最后是否溺死在海里,我猜大概是活着的,忆者的生命向来顽强,就算死了也能留个全尸。不过她会出于自保,把我灌给她的记忆通通忘了,从此避着我走。
而这位忆者,它融化了,粘稠的忆质粘连勾结成扭曲怪异的姿态,像一棵匍匐地面的枯树,干枯朽烂的枝桠向上高举一团猩红发黑的忆泡,说不清是惊恐还是珍惜。
我不知道它究竟碰到了我的哪些记忆才导致它这般下场,我也不在乎。
这件事给我的唯一教训就是小心忆者,尤其是偷偷摸摸蹲我身边的,别让这群好奇宝宝再以这种掉san姿态死我这了,处理尸体很麻烦。
为什么不[回档]救救它?
它自己作死,我没兴趣救。
就算救了,我也会同先前一般,送它沉溺于我的死亡记忆。
啧,说得太过果断了,其实还有一个教训——我的记忆,特指深层的那些,具有污染性。
一个假面愚者,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
不重要了,总之在他搞出来的所谓能够倒映人心——实质上是提取人体自然溢散的忆质短暂组成一个迷因,然后让拥有同等信息的迷因与本体精神与语言双重对线破防,以此供他取乐——的镜子迷宫里,倒映出我的迷因,不像其他人是与本人相似的人,而是具有人形的黑雾凝结体,乌漆麻黑的,一看就知道san值是负值,成型瞬间即刻暴起,把愚者撕得粉碎,之后把他咕嘟咕嘟吃掉了。
乐子人终成乐子。
愚者本人也觉得很乐,发现尸体的时候,那迷因被我吓跑了,丢下的半个头脸上还在笑。
我[回档]后告诉他,如果倒映出我的迷因他会被撕得粉碎,被吃掉,他还在笑,兴致勃勃想让我演示一下。
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所以他死了,我背包里多了个假面愚者面具作收藏品。
之后扫荡黑名单等待那枚子弹的一段时间,我都在思考我的深层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很掉san吗?没有吧?额……没有吧……
反正表面的那些记忆毫无问题,以前那些忆者也没见他们死的。至于深层的,或许不去看就不会被污染?
或许我和记忆命途犯冲。
我讨厌如此广袤的宇宙,让我无论反复警告多少次,总会有不知情的忆者或记忆命途行者触碰我的深层记忆,尤其是边际那些甚至没和星际接轨的地表文明,更是容易坐井观天低估我的警告。
不要再逼着一个不爱说话不爱社交的人一遍遍说自己有多危险了好吗?我真的不想再因为类似原因[回档]了……
够了朋友,我说真的,够了。
我知道在你们看来,你们是第一次来偷摸我的记忆,你们也不知道其他人来的次数和频率,甚至你们大多数是偶然碰到我,无意间注意到我,认得出我的欣喜若狂临时起意,认不出或不认识我的闲得无聊一时兴起,伸出你们罪恶的小手扒拉我。
但这一次次相遇在我看来,你们就像那夏天的蚊子前赴后继嗡嗡嗡来扰我。
技术差的被我当场抓获就算了,被我摁进我的死亡记忆里九死一生,但好歹有概率活着,也能给你们一个不要乱扒拉人记忆的教训。
但那些技术好的我没有立刻察觉的,我都不知道该说是我倒霉还是你们倒霉了,祈祷自己扒拉到的是我的表层记忆吧。
否则深层记忆你看了,你的死法千奇百怪,没看,那也是手上握个定时炸弹——经我确定,无论你用哪种办法包括且不限于忆泡与光锥,猩红色的记忆都会渗漏出来,悄无声息将你浸透污染。
不要再秀你们那让我都找不到你们偷偷摸摸具体时间的技术了,你们这样搞,我想[回档]都不好回啊!
也不要带着我的记忆偷偷乱跑好吗?只祸害自己,我顶多把你残留的“生机”清理干净,你还祸害了其他人,那我会追着你杀。
不要找死了好吗。
刚和丹恒敲定了让他假装成新手无名客,借星穹列车名义混进匹诺康尼的波提欧突然收到了短信。
太清楚能给他发消息的家伙都是谁的波提欧暂停和丹恒的对话,拿出手机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