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峦好笑地睁开眼,准备讽刺他几句,看到的是他幽深眸光,藏着几分她不懂的隐忍。
吃药两个字他说得很不轻松。
她忽而想起枕边的黑药盒,又想起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笑过,祝聿这个人可不会在意章女士的话......
难怪看起来总克制着股气,要她去医院做检查。
肯定看到她枕边的药,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又不敢问。
她坐直身子,主动出击:“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祝聿果真沉吟不语,倦怠的眼透着雾气似的凉,平和神情下暗含漩涡,要把她彻底卷进去。
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陶峦耸眉垂目,睥睨眼前甘于下位的男人,灰眸中流动着无可名状的压迫。
总得一个人认输。
他干脆盘腿坐在冰冷地板,一只手扣住她后颈往自己处压,贴近爱人的耳垂吐气。
“昨晚进你房间,看到有......”
“是安眠药。”她受不了这阵难捱的痒,偏头去躲。
祝聿哪肯轻而易举放过,另外一只手圈住细嫩的双腿,加深按压动作,开始亲她眼角。
又来!
陶峦双眼紧闭,颤抖不停,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下一瞬整个人掉入温暖怀中。
“吃多久了?”
压抑的喘息扑入鼻尖,他吻在眉心处,支起那条枕着她脑袋的长腿。
“偶尔睡不着吃。”
她挽紧脖子,被迫仰头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吻。
“药叫什么?”
吻渡到唇角,陶峦松手,拼命转头躲避,“不吃这个药了,不吃了。”
她这一动作,让人十分容易碰到左脸伤口。
瞧出她的小心思,祝聿皱着眉笑出几声,反正要到答案,也不继续逗她。
从茶几下层拿出药膏盒,他仔细给人擦药,“你要是不舒服,我陪你一起去医院看,别瞒着我。”
她略微抬头,乖乖让人涂药,两只眸定定凝视祝聿,“我要是真有病怎么办?”
“陪你治喽。”
“治不好呢?”
祝聿眼皮一跳,心突突地不安跳动,“什么意思?”
“没什么。”她满不在乎地摆手,“你这个人太没情趣,随便说说都要紧张。”
“那你想要我什么反应?”涂完药,他扣紧药盒,放回原位。
“你应该说‘我要穷尽一生陪你找最好的医生治病’或者‘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生病’之类的。”
她故意蹙眉,压低声线,说完又觉得好笑,眼睛亮晶晶渗着几点星光。
可爱得要命,祝聿揉了把她右脸,问,“从哪里学来这些?”
“你呀,”她微抬眼皮,没好气睨了他一眼,按照记忆中他不容置喙的样子,“再加一条,不准受伤。”
“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她摊手无奈。
祝聿摸摸鼻子,这话好像自己真说过。
“这小脑袋瓜记这么多不累吗?”他摸摸陶峦脑袋,手上覆上一层香气。
“我只记值得记住的。”
她不服,从他身上扒拉着要下来,一屁股坐在他双腿环住的圈里,客厅地板铺满柔软毛毯,不会扎得肉疼。
“那我好的坏的你都记,”头顶传来轻笑,他伟岸身影投下,笼罩住陶峦上半身,“这么喜欢我,嗯?”
她翻个白眼,一只腿挂他膝盖上随意晃着,语气无比郑重:“以后有问题直接问,我不是哑巴,也没理由要瞒你。”
一个吻降临到唇齿间。
祝聿摁着她后脑勺,一瞬不瞬盯着她璀璨眸光,曙光流转在那眼眸尽头。
又是一场接近窒息的接吻。
不同的是,陶峦感觉到他在教自己如何换气,有意识地放慢节奏,引导她试着安心下来,缓慢呼吸。
唇肉温热又柔软,很舒服,像软糖外面那层薄皮,情不自禁想咬一口。
她确实也这样干了。
“对......对不起。”陶峦懵在原地。
尖利牙齿咬出印记,唇瓣传来刺痛感。
这行为猝不及防,祝聿眯眸凝着她几秒,忽而一笑,俯身堵住她的唇舌,不安分的手扣住脚踝,指尖顽劣地摩挲,很轻,好痒。
“咬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