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气喘吁吁地一路往约定地点狂奔，但等看到邓布利多的时候，他反而放缓了脚步。

校长正站在一棵大树下远眺着远处的黑湖，格林德沃就站在他旁边一步远的位置，侧着脑袋，似乎在和他说着什么。

浅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和如纱的薄雾洒在两位老人身上，让银白色的须发泛出一层柔和的光晕。

虽然看不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但哈利就是觉得两人都在微笑着。

他再一次放缓了步子，甚至放轻了呼吸——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是太过浑然一体，他自觉冒然插入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校长先发现了他：“早上好，哈利。你很准时，我本以为你会迟到呢。”

格林德沃冲他颔首，心情看着似乎很不错。

哈利松了口气，他和两人打招呼：“早上好，邓布利多教授。早上好，格林德沃先生。”

“哦，哈利，在学校我还是希望你叫他沃德教授。”邓布利多冲他眨眨眼：“你应该有记得保守我们这个小秘密？”

他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不过我想西弗勒斯就算了，毕竟你很难隐瞒他什么。”

哈利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补充：“还有西里斯……我们一起在巴希达婆婆家里看了她的相册，然后他又看到了沃德教授的凤凰守护神，他猜到了。”

他一边说，一边留意着两位老人的表情。

邓布利多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他依然微笑着，甚至有一点为西里斯高兴的意思。

格林德沃倒是向下撇了撇嘴，但哈利觉得很难说他是因为西里斯猜出了他的身份而撇嘴，还是因为把他称为“不省心侄孙”的巴希达婆婆而撇嘴。

“没关系，盖勒特的身份是经过了多重正规程序认定的，只要我们没有违反誓约，问题就不大。”邓布利多乐呵呵地说。

哈利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同，之前校长都是喊此人“戈哈德”的，一个暑假过去，开始喊“盖勒特”了？

他瞥了眼格林德沃，并没能看出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欣喜，唔 ，看起来校长的这个称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来吧，哈利，也许你愿意在早餐前先陪我散会儿步？”邓布利多校长快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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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校长一起在城堡里散步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几乎每一棵树、每一株草在校长口中都曾经有过曲折离奇、令人连连惊叹的过往。

——前提是能忽略一旁如影随形、存在感极其强烈的格林德沃。

“这棵打人柳是我亲自种下的，当时还只有一人多高呢。”

他们沿着小路往黑湖边走的时候，邓布利多颇有些感慨地说。

他的目光停留在树干偏下方的节疤上——哈利知道只要按一下节疤，那些不停挥动的枝条就会停止动作，好让莱姆斯有足够时间进入树下方的地道，到尖叫棚屋去解决他毛茸茸的小问题。

“莱姆斯说这棵树是您为了让他能到霍格沃茨上学而特地栽种的。”哈利感激地说。

“唔，是的，”邓布利多微笑道，“这棵树帮了大忙。为了找到一株合适的打人柳苗，我当时拜托了不少朋友，没想到最后是在一位朋友的手提箱里找到的。”

“你那位朋友也就剩那只塞满奇怪物种的手提箱还有点可取之处了。”格林德沃凉凉地评价道，他语调一转，意有所指般说：“我听说，那只手提箱是你和他……一.起.做.的.？”

哈利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酸味，他快速转移话题：“我还记得我二年级的时候，韦斯莱先生的汽车撞到了打人柳上，撞断了好些枝条。当时斯内普教授可生气了，他说这是一棵非常珍贵的植物，然后还直接用开除来威胁我们。”

“哦，哈利，”邓布利多乐呵呵地说，“西弗勒斯一点不喜欢这棵打人柳，如果不是这棵树多少还能给他提供点材料，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他那天那么生气，是因为你没有跟着火车来学校。哈利，他急坏了。”

哈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呢，教授就是一直都在保护他。

没人搭理的格林德沃轻哼了一声，跟在两人后面继续往黑湖边走。

“所以黑湖中心的巨乌贼真的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阿尼马格斯吗？”哈利带着好奇和敬畏问道。

他们正走到通向湖心小岛的渡口那，哈利听到校长旁边的格林德沃发出了大声的、不屑的啧声。

邓布利多并没有理睬这个不明原因的噪声，他和哈利一起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湖面：靠近岸边的水面非常平静，一直到湖心小岛靠右的位置，湖水才汹涌起来，而顺着汹涌的水流继续往右，就能看到一个暗色的巨大漩涡。在旋涡的中心，有几根触手懒洋洋支棱着，偶尔会突然伸长，卷下一只路过的飞鸟。

“在我读书的时候，这个说法传得非常逼真，”邓布利多怀念地说，“很多人都说格兰芬多的创始人还依然生活在这座城堡里，只是大多数时候都以巨乌贼的形象在湖底栖息着。只有在明月高悬的深夜，他才会重新变回人形，在黑湖边或者禁林里悠闲散步。”

“那时候经常有人声称自己见到过一位红头发、腰间佩剑的男子在绕着城堡散步。”

“可宝剑在校长办公室，在分院帽的脑袋里。”哈利说。

“没错，”邓布利多又笑了起来，“但这不影响大家彼此分享一个美好、有趣的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