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反对的第一人,便是皇后。
在初曦看来,皇后想要权力,也确实操之过急了些,她竟然一下子就要将封后大典的规格等同于皇帝。
当年女皇积累了这么多年的执政经验,才露出了野心,再加上自古以来从未有女子称帝,故而打得朝臣一个措手不及。
可皇后本就被朝臣忌惮,即便是陛下对她十分纵容,可陛下的权力也受到限制,她这样,很容易步子迈大了闪到胯。
果然,封后大典这一日,就很不太平。
皇后娘娘坐着32人抬的金轿,一路上敲锣打鼓,红绸飞舞,沿途的宫女太监跪列两旁。
很快,轿子路过了文武百官,来到了大殿之上。
来参加观礼的,不仅仅是这些人,还有朝中有身份有地位的命妇,都站在最前列,以及周边国家的使者。
站在台上的新皇更是等不及皇后上台,便急着下来迎接。
然而,正当皇后接受册封之际,丞相崔大人却忍不住从队列中走了出来,道:
“我们大盛向来以孝道治理天下,如今先帝刚刚过世不足三个月,皇后的册封大典却要弄得这般豪华,到处是大红色鲜红色,这岂不是有违礼法?”
初曦站在皇后的身后,听闻此言,连忙将头低了一下。
这件事,自己也曾经委婉的提过,然而皇后发了好大的脾气,还一意孤行。
如今这位丞相当众给皇后难堪,他的下场如何暂且不说,自己回去后肯定不会受到好脸子。
毕竟皇后这人心胸狭窄,十分记仇。
果然,皇后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用鲜红的指甲指着丞相,声音凌然道:
“你这个老匹夫,我乃是堂堂皇后,一国之母,我的册封典礼便是国家的脸面之所在,你想要用区区孝道来压我,真是打错算盘了。”
崔丞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皇后竟然当众跳脚,犹如市井泼皮一般。
他立即跪下来大声道:“威严何在?威严何在啊!”
新皇皱眉道:“崔大人,你看你这是做什么?朕和皇后又没有责怪你,你有什么谏言,等大典结束后再说吧,可不要耽误了吉时。”
崔丞相摇了摇头:“这大典根本就不符合皇后的规格,你这是要说昭文帝,拥女主乱国吗?”
昭文帝,便是女皇夫君,也是女皇之前的那一任帝王。
皇后显然已经不耐烦了,直接道:“来人,给本宫拖出去!”
“陛下!”
朝堂上,有大半数臣子出列,为崔丞相求情。
新皇碍于朝臣人多势众,只好留下了崔大人,而皇后戴着满头的金凤,接下了凤印。
转身后,她冷冷一笑,仿佛淬了毒药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每一个反对她的大臣。
她在心中发誓,要将他们全都弄死,以报今日之仇!
下了朝,初曦就被叫到了皇后的面前,这屋子中有十几个人,大大小小的女官太监,都有些眼熟。
皇后手中拿着一封信,递给了身旁的婢女,道:“念。”
初曦看着那封信,总觉得十分眼熟,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那婢女念道:“顾郎,你在那边好吗?天气冷了,要多添些衣,每日不要忘记想我……我时常望着顾府檐上悬挂的风铃,思念着你……”
她念一句,周围的人就笑一句,有的评论文笔尬,有的说太酸了,比家里的陈年老醋还要酸,有的却说甜腻得吓人。
一封信念完,初曦的脚趾已经快要扣出一座大坝了。
实际上,她心中倒是没有太多羞愧,毕竟脸皮厚。
可她知道,皇后是想要看她难堪,这样她才能解气,故而就表现出十分的羞辱的模样,聋拉着脑袋红着脸,还流了很多眼泪。
皇后大概是看得爽了,便让这些人退安,将她单独留在了屋中,道:
“我本是不想要重用你的,但是奈何佳宛她感激当年你帮助她认亲一事,多次求我不要为难你,故而我打算再给你一次机会。
初曦,既然你这么思念你夫君,不如去沧州一趟。”
初曦立即跪下道:“多谢郡主,多谢娘娘,可初曦虽然思念夫君,却也一心效忠陛下和娘娘,不敢因为私人感情而耽误公事。”
皇后:“谁说让你去沧州就是私人感情了?
听说顾远昭正留在那里建大坝呢,你往那海里扔个大乌龟进去,在上面雕刻上我的生辰八字,再派人捞上来,就说是天降祥瑞,把消息传到长安,等事情办成了,我自会赏你。”
初曦:“初曦一定尽力帮娘娘把事情办成。”
初曦仅仅背着简便的包袱,便骑着马来到了沧州,一路狂奔,比寻常人足足快了一日。
她是悄悄来的,甚至于因为所办的事情见不得人,故而身份还要保密。
故而当她来看顾远昭时,就触不及防的见到了她以前从未见过的一面。